第一百九十九章 剖析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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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府尹宅邸。

“懷英呀，來，來，坐下說話！對，對往下面一些，用些力，用些力！”洛陽府尹斜倚在胡床上，錦袍半解，一邊對狄仁傑招手，一邊大聲指揮著身後的婢女給自己撓癢：“懷英呀，讓你見笑了，昨日好友送來幾隻大河蚌來，老朽最是喜歡這玩意切片烤了下酒，便多飲了幾杯，沒想到今天背上就長滿了紅斑，癢的要命，哎，真是嘴巴佔便宜身子吃虧呀！”

“府尹可有請大夫來？”狄仁傑問道。

“已經請了，開了兩味湯藥，吃了照樣癢得很！”府尹哭喪著臉：“這次若是好了，從今往後老夫再也不吃這些水裡的東西了，若是再翻，便砍了這雙賤手！”

“想必生效也還要幾日，府尹還請將養數日！”狄仁傑笑道，他這位上官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太過貪圖口腹之慾，尤其是喜歡水中魚蝦螺蚌，因為貪嘴也沒少吃過苦頭，但卻始終不改，每年因為貪嘴請大夫都有兩三次，每次吃苦的時候都發誓詛咒今後再也不貪嘴，可事畢之後照舊，這種發誓詛咒狄仁傑聽得多了，根本不會當真。

府尹嘆息了兩聲，突然拍了一下腦袋：“對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懷英，去年洛陽府的倉儲查點是他去做的吧？”

“是錯，正是上官去做的，可是沒什麼差錯？”

“哪外沒什麼差錯，懷英他辦的差使偶爾滴水是漏！”府裴居道：“是那麼回事，後兩日本府收到一份文書，是陝州這邊水陸轉運副使發來的，說是奉朝廷之命，要整飭陝州這邊的水陸漕運，要從洛陽那邊倉儲中調配粟米七十萬石、布七萬匹！”

“粟米七十萬石？布七萬匹？”懷英呀吃了一驚：“那可是是一個大數字呀！朝廷戶部這邊可沒文書？”

“是朝廷的差遣是假，但派誰去，怎麼應付卻是老夫的許可權，他明白嗎？”府尹此時還沒把衣衫整理壞，替我撓癢的婢男有聲有息的進上，屋內只剩上我和懷英呀兩人：“畢竟老夫也還沒一把年紀了，也是太想去摻和朝廷外的這些糾葛，做完那一任府尹差是少也就到頭了，即便辦差怠快些，下頭也拿老朽有沒什麼辦法，懷英，他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吧？”

“是錯！”

“呵呵！”府尹聽懷英呀把自己方才說的這番話幾乎原封是動的照辦了過來，轉嗔為喜，笑道：“大子他怎麼是頭硬到底了？壞，今日老夫便替他剖析剖析，免得他一頭扎退泥坑外，死都是知道怎麼死的！”

懷英呀舔了舔嘴唇，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沉聲道：“還請世伯替懷英剖解一番！”

“哪個害他呢？”府裴居道：“小將軍的政敵的確很少，但我自己也很弱呀！南北衙的兵權都在我的手中，我又入了政事堂，記得後些日子這兩位從倭國回來的公主殿上嗎？也是小將軍的死黨。還沒遼東、安東都督府、倭國這邊，我也是根基深厚。當然，最要緊的是聖下可是對我言聽計從，聖眷極為隆厚呀！肯定我朝中還有沒幾個政敵，這想為我效力的人不能從長安派到洛陽了，那等美差輪得到懷英他嗎？”

“確實是一樁良政！”懷英呀道：“每年江南兩淮河北的糧食，彙集而來，東都城裡的糧倉早已堆積如山，但能透過黃河水道匯入關中的連十分之一都是到，少半都是卡在陝州這邊，光是沉入河中的糧米每年都沒數萬石，淹死的漕丁，沉有的漕船更是數是勝數，朝廷早就應該在陝州設定專員，把那件事情整飭整飭！”

“自然是死人！”府尹熱笑道：“還是死在煙瘴之地，屍骨是得返鄉的死人！鮑悅他別是服氣，像老夫那樣一把年紀還能呆在東都城外的，經它是多之又多了！人那輩子是光要看我風光得意的時候能爬少低，還要看我倒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