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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他了。
騙子…
他是個騙子。
騙她一段情，騙她一條命，騙她至如今，還像個傻子一樣，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這兩個字，在他楚漢陽身上，真的很適用。
適用到楚漢陽心酸至極，卻只能露出苦澀一笑，對自己，由心底深處發出一聲嘲笑。
“哎，你別這種反應啊…怪可憐的…”
凌天生緊盯著楚漢陽的臉，見他皮笑肉不笑，見他以笑藏痛，這般狀態能將人憋的腎疼。
“那個，治療過程我錄音了，要了解嗎？”拍了拍楚漢陽的手臂，凌天生問。
“要。”
沒有一絲猶豫，楚漢陽點了頭。
“跟我來吧。”
揮揮手，凌天生道。
……
還是那間治療室，是楚玲金躺過的那張床。
楚漢陽坐在床上，雙腿踩在床沿，雙臂搭在膝蓋上，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以這個姿勢蜷縮成一小團。
錄音都還未開放，他便已用保護性的姿勢，將自己封鎖起來。
天告訴他，心告訴他，接下來聽到的內容，會讓他害怕，但卻是他必須得承受的痛。
“嗞……準備好了嗎？準備好就開始治療，接下來，全程聽我的話…”
錄音帶開始播放，裡頭，幽幽傳出凌天生的聲音。
凌天生在楚漢陽身邊坐著，一邊聽著錄音的同時，凌天生還一邊觀察楚漢陽臉上細微的表情。
楚漢陽這個人不會喜形於色，所有的情緒大多藏於心內，凌天生只能從他微微顫抖的眉心間判斷他的情緒。
錄音，一點點的播放著。
凌天生的誘導，楚玲金隻字片語的回應，楚漢陽通通認真聽著。
一字一句都不能落下，甚至連她淺淺嘆出的呼吸，楚漢陽都緊緊記在心間。
聽著聽著，突然間，他聽到了一場事故經過，聽到她用驚慌的語氣在說‘一個女兵……站在書桌邊的視窗……說……全部……剿滅。’
“啪！”
那刻，楚漢陽一把按停錄音機。
只見他臉色蒼白，雙目瞪大，很快，又將錄音帶往後倒，重複著又聽了一番這句話。
‘一個女兵……站在書桌邊的視窗……說……全部……剿滅。’
全部剿滅？
這四個字，在一瞬間侵佔楚漢陽的大腦，如同彗星降落地球，炸平了他世界裡的一方遼原！
楚漢陽唇瓣微微顫抖，呼吸不免開始急促，他發顫的手指重新操控錄音機，反反覆覆又將這句話聽了兩次。
凌天生看著他莫名其妙的重複性動作，正準備要問，楚漢陽倒自己開口了。
“誰……誰下的指令？誰說要全部剿滅？誰？”
楚漢陽喃喃自語的猜噫著，很快，心中便騰昇起目標人選。
“那不是你帶隊的任務嗎？不是你下的指令啊？”
邊上，凌天生還在傻乎乎的問。
結果他剛問完，楚漢陽就‘騰’的一下，跳下了床，以奔跑樣的速度衝出房間。
“喂，你還沒聽完，上哪啊！”
凌天生慢了好幾拍才跳下床，心知道他追不上楚漢陽，所以凌天生不緊不慢的關了錄音機，也不準備追。
“剛還說想聽錄音，結果一半都沒聽到就走。什麼事兒，搞這麼猴急……不就是下錯指令了嗎？”
挑挑眉頭，凌天生不痛不癢的說著。
剛說完，心中回味了一下方才楚漢陽的表情，又覺著不太對了。
“不過他去找誰呀？該不是找楚玲金道歉吧？明知自己下錯令，還能自動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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