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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每一拳都實打實砸在身上，聽得讓人心驚膽顫。

林瀟瀟紅著眼看向顧一蔚，這個一向處事不驚，有點自大，標榜自己是『三好學生』『時代楷模』『新時代好青年』，從來不在他面前打架的少年，似乎因為他的受傷，而喪失了一切理智，變成了一頭髮怒的雄獅。

「顧哥，夠了——」正欲離開的幾個學生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劉智略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去拉他。「再打就出人命了。」

顧一蔚沒法冷靜，感覺體內那股壓抑的暴戾頃刻湧出。

他揮動著拳頭，也無法將其發洩出，直到一雙骨節分明帶著涼意的手握住了他的拳頭。那雙手的主人帶著溫和的聲音道：「顧哥，我沒事。」

顧一蔚緊握的拳頭終於鬆開，看向林瀟瀟腫起的臉，嬌嫩的白和刺目的紅，交織著衝擊他眼球，佔據他的視野，塞滿他的腦袋。

咚咚咚——

顧一蔚聽到自己心急速跳動。

或許，憤怒的情緒依舊未平。

徐田被幾個跟班送去了醫務室，顧一蔚帶著林瀟瀟回了宿舍，買了兩包冰袋給他消腫，又小心翼翼給他上藥。

「顧哥。」林瀟瀟抬頭看著扳著一張臉的顧一蔚。可能燈光太暗，也可能他表情太冷酷，林瀟瀟只覺這張臉好像——很帥——

「疼不疼？」修長的手指點在林瀟瀟臉上，輕輕上藥，顧一蔚盯著面前這張臉，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以前……好像也有過這種情況吧……

什麼時候？好像是他七歲時……他第一次翻牆去孤兒院接小孩兒回家，看到他摔倒在地上，腫著半邊臉，當時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兒，很搞笑，差點讓他笑出了聲。

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心疼？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某種變化，塗抹藥水的手突然頓住。

「怎麼了？」林瀟瀟疑惑詢問。

「沒……沒什麼……」將藥放下，顧一蔚去洗手間洗手，他看著鏡子前的自己，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無法解釋自己今天的異常。

「系統，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顧一蔚思來想去，突然心境明瞭，質問道。

「……」系統009。

莫名其妙。

……

第二天，班主任辦公室。

徐田叫來了他爸徐大錢，班主任請來了顧父。

「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這種隨意毆打同學的人，怎麼還能留在學校，沒什麼好說的，開除。」徐大錢挺著大腹便便的肚子，表情堅決。

「同學之前會有摩擦衝突，這很正常，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誤會，而且是你們家孩子先動手的……」顧父爭辯。

「我們家孩子先動手怎麼了？我們家孩子先動手你就把人打成這樣了？那要是小偷先偷了你們家一根針，那你們是不是還得去刨人家祖墳？」徐大錢一拍桌子：「是，我兒子是先動手，可你看看，就一拳。」

徐大錢指著林瀟瀟已經消腫的臉：「這一拳連傷都沒傷到他。可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了這樣……」

「扒，窩……哈……吞……（爸，我好疼）」徐田口齒不清道。徐大錢看得一臉心疼。

徐大錢握住徐田的手：「校長，把校長給我叫過來……」

徐大錢對鄴城一中有過資助，而且還不少，校長和學校老師自然將他當祖宗供著，所以一切過錯都對準了顧一蔚。

「是是是，我的錯，請你們不要開除我兒子。」

顧一蔚站在一旁，聽著徐田父子顛倒黑白的講話，看著顧父點頭哈腰，卑微到塵埃裡的請求。

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