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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卷門拉了半截下來，店裡光線比較暗，另一個男人就把燈開啟了。小輝一見，立馬嚷道：&ldo;張哥，說了多少次大白天不要開燈，電費你交啊。&rdo;

他說話很有點分量，叫張哥的男人立馬又把燈關了，一句反駁都沒有。

周行問：&ldo;店裡的帳誰在管?&rdo;

小輝道：&ldo;是川哥自己管，帳本兒都在他辦公室。我領你去看。&rdo;

他以為周行是來查帳的，就把周行帶到財務室，也就是鄭澤川的辦公室。辦公室面積很小，只擺了一張桌子一臺電腦和一張椅子，兩個人進去勉強能轉開身。周行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小輝用鑰匙開啟抽屜，拿出一摞單據和筆記本，筆記本里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小輝一一給他介紹：&ldo;這是進貨單，這是……這是領用單，這是出庫單，這是上個季度交的水電費單子。你要是看不明白就看川哥電腦裡的日記帳，電腦裡的帳本兒記得比較清楚，但是川哥三個月前才在電腦裡記帳，以前的還得看這些帳本兒。&rdo;

周行翻開一個本子，滿頁密密麻麻全是鄭澤川記的流水帳，他看著滿頁的字，明明它們挨湊得很近，但一個字就能讓他看很久，目光移向下一個字彷彿需要跨過千溝萬壑。

周行道：&ldo;你坐，我有話跟你說。&rdo;

小輝搬了張小凳在他旁邊坐下，一雙黑白分明毫無雜色的眼睛看著周行。

周行不言不語地看了會帳本兒，然後把帳本兒合上推到一邊，看著他說：&ldo;我和蘭小青商量過，老鄭死了，但是這間店還得開下去。&rdo;

小輝&ldo;嗯&rdo;了一聲。

周行：&ldo;你在這兒幹得最久，我想聽聽你有什麼打算。&rdo;

小輝道：&ldo;沒啥打算，川哥沒開掉我，我就還是他的人。除非小蘭嫂子不讓我幹了，我就滾蛋。&rdo;

周行稍有些動容，他彎下腰按住小輝的肩膀，道：&ldo;你有情有義，你幫老鄭看著店，我們都放心。&rdo;

小輝愣了愣，&ldo;哦&rdo;了一聲，垂下腦袋沒說話。

周行道：&ldo;蘭小青不懂做生意，店裡的事兒以後歸你管。你的工資還按以前發，年底另外給你分紅。這樣行嗎?&rdo;

小輝說：&ldo;我不要分紅，我欠川哥一屁股債，我把債還完了再說。&rdo;

周行道：&ldo;一碼歸一碼，老鄭夫妻兩個都是仁義的人，該你得的，他們不會虧待你。&rdo;

店裡的事談妥，周行才說起另一樁事：&ldo;我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老鄭的案子，有點事兒想問你。&rdo;

小輝：&ldo;你問吧，我肯定有啥說啥。&rdo;

周行就問他之前店裡有沒有來過奇怪客人，有沒有人在周圍窺伺，抑或鄭澤川有沒有情緒反常?

小輝苦想了一會兒：&ldo;奇怪的客人?沒有啊，來我們店裡的不是來修車就是來洗車。也沒見有人在周圍鬼鬼祟祟溜達。&rdo;

他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一會抓抓脖子一會撓撓頭皮，把以前瑣碎的小事兒一件件重新過了一遍腦子。在小輝回憶的時候，周行也沒閒著，他檢查起辦公桌，辦公桌上堆散著很多凌亂的物品，牆上還貼了很多便利貼。鄭澤川有個愛隨手記便利貼的習慣，今天進了什麼，明天要買什麼，誰誰留了電話，他都寫在便利貼上張貼上牆，周行一抬頭就能看到。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便利貼，不經意間發現一張便利貼後還藏著一張，前面那張把後面那張遮住了一大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