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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用這一紙詔令逃命?他不以身試險，就算是珍重自身了。

何統制再無異言之後, 大約又行了七日，在惠寧三月末抵達殷肅交地。

此處不同於已經春暖花開的京都，在這個地界, 江面上冰層初化，甚至還有從冬日蔓延到今時的餘雪, 時節越過下去, 眾人不僅沒能脫下衣衫，反而愈發添衣了。

鄭玉衡也大抵明白，京中武臣們所言的‐‐秋末不歸京, 至冬雪降, 那勝算將降至不足三成, 究竟是何意了。

北疆太冷，在夏季作戰，是最有利於我方的，若入了冬，光是這股寒氣就能削減掉非本土騎兵的大半作戰能力，實在不是上乘之選。

三月末，這條運輸輜重的隊伍終於與前線的李副都統匯合了。

沒錯，副都統。此人名叫李宗光，字善德，英武、驍勇，但是為人粗獷野蠻，不允許麾下之人叫他副都統，因此他的部下及更往下的統制軍官都只能稱呼他為都統，其昭然野心可見一斑。

李宗光也跟何統制一樣，沿襲了軍中瞧不起文官、認為他們只是動動嘴皮子的惡習，不過他還有腦子些，見著兩個京官來了，先是惡狠狠瞪了何統制一眼，再就是命人清點輜重、拿著帳本現錄。

鄭玉衡跟張見清正好就是戶部官員，對帳本數目等事宜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因此直接跟軍中糧官交接。

&ldo;怎麼還帶過來了。&rdo;李宗光一身北地寒氣，跟何統制私問，&ldo;什麼意思?你自從讓你們都統從前線上踹下去餵馬之後，連這檔子破事兒都弄不清了?&rdo;

何統制道：&ldo;將軍，這是京官。是六科郎中，天子近前，跟那些地方旮旯裡的窮酸讀書人可不一樣。&rdo;

&ldo;嗤。&rdo;李宗光十分不屑，但人來都來了，也不能說給塞回去，便打量著兩人，道，&ldo;他們不會要在軍營裡頭，監督著發響吧?&rdo;

&ldo;恐怕就是要的。&rdo;何統制道，&ldo;都統切勿動怒，這不一樣，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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