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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鄭玉衡連點底線都沒有，而且也忘了端起君臣有別的矜持架子，他眸光清澈，分外直白地說：&ldo;沒關係，臣不在意了。但娘娘要是過得哪裡不好、哪裡不開心，我會很心痛的。&rdo;

作者有話說：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魯迅)

本章的君影草是指鈴蘭，古人認為鈴蘭讓人聯想起孔子的&ldo;芝蘭生於深谷，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困窮而改節&rdo;。

第51章

後半夜時, 瑞雪上了樓，輕輕敲了敲門框, 聽到董靈鷲的聲音。

&ldo;進來吧。&rdo;

她這才放心, 領著兩個女使進入小樓之內。女使們動作利落地收拾物品，將太后娘娘的披風手爐、碰落的釵環，一應收起來，而後捧上一件用暖爐燻過香的毛絨披風。

瑞雪姑姑一踏進來, 見到太后倚在窗畔, 與其說是她懷裡抱著小鄭大人, 不如說是這位鄭太醫沒個規矩地籠罩著她, 娘娘還神色如常, 鄭太醫卻已經醉在她懷中睡著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受寵的粘人勁兒。

瑞雪姑姑湊上前來，低聲絮語道：&ldo;他也不怕壓著您?真是沒有個分寸了。&rdo;

董靈鷲回過神, 看她一眼，溫和道：&ldo;要說分寸, 哀家也早就忘了。難道我是琉璃水晶做得玻璃人，碰一碰就碎了?&rdo;

瑞雪連忙道：&ldo;娘娘福壽綿延，可說不得這種話。&rdo;

董靈鷲沒反駁, 抬手摸了摸鄭玉衡的臉，輕喚道：&ldo;衡兒?&rdo;

她喚了幾聲, 小太醫都沒醒, 反而扒得更緊，像貼膏藥似的扯都扯不下去。瑞雪姑姑氣得不行，攏了攏袖子, 跟太后道：&ldo;您別慣著他了。&rdo;

董靈鷲看她斂起袖子, 還以為瑞雪要動手, 愣了一下，忙阻止道：&ldo;你別……&rdo;

話沒說完，就見李瑞雪扳過他的肩膀，貼向小太醫的耳朵，如惡魔低語般：&ldo;鄭大人，太后娘娘說你太沉了，她不要你了。&rdo;

董靈鷲剛想說，這能管用嗎?結果瑞雪話音剛落，鄭玉衡就吸了一口氣，像是被刺激到一樣猛地睜開眼，神態既茫然、又有些擔驚受怕，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李瑞雪重新站直，面無表情，好像方才自己什麼都沒做一樣，她清了清喉嚨：&ldo;鄭太醫，我們回去了。&rdo;

鄭玉衡見她在這兒，自己又對太后這麼不敬，早就羞愧不已，他手忙腳亂地起身，倉促地整理衣冠，歸攏髮髻。

瑞雪扶著太后娘娘起來。

董靈鷲看得想笑，但顧忌著小太醫的面子，不曾在臉上表露出來，只是替他攏了一下散出來的一縷墨發，摸著他的耳垂，低聲打趣道：&ldo;這麼久了，臉皮還這麼薄，什麼時候學會&l;恬不知恥&r;呢?&rdo;

鄭玉衡垂著眼簾，因酒勁兒未褪，頭痛恍惚、神情躊躇著問：&ldo;這是可以學的嗎?&rdo;

董靈鷲笑了一聲，沒應答他，回頭跟瑞雪道：&ldo;讓他回東暖閣睡去。&rdo;

瑞雪姑姑扶著太后下樓，一邊目光仔細地注視著木質階梯，一邊回復道：&ldo;明兒一早，若是皇帝陛下要來請安……&rdo;

董靈鷲道：&ldo;管皇帝幾時來，太醫侍奉湯藥過夜，有什麼不允許的?哀家又不是要跟他顛鸞倒鳳。&rdo;

瑞雪&ldo;嘶&rdo;了一聲：&ldo;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