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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這麼辦事，早就該死了，混帳東西。&rdo;

這種熟悉的聲音和語氣，幾乎讓孟誠下意識地聯想到十幾年前母后教導自己的時候，但凡他念錯了書上的某個字，董靈鷲都會稍微沉下來一點臉色，她自己似乎沒注意，但是小孩子對母親的情緒變化敏感而又強烈，哪怕她並不開口苛責。

孟誠心裡抖了一下，調頭又看了一眼鄭玉衡。

鄭玉衡穿著殿前司的公服，剛把所配之劍交給慈寧宮女官，正要陪他進入，兩人視線交匯，鄭玉衡突然福至心靈，莫名說道：&ldo;沒事，太后娘娘從不遷怒於人。&rdo;

孟誠黑了臉，道：&ldo;朕知道!&rdo;

說罷就跨了進去。

此刻外頭正陰天，烏雲裡壓著一層厚重的雨。殿內沒有其他女使出聲，只有董靈鷲跟別人交談的聲音。

孟誠走了進來，才猛地想起‐‐殿內有誰?母后在跟誰說話呢?

他思緒剛一起，就聽見一道更加熟悉、從小玩到大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輕快嬌俏，沒有半分心上人馬上就要問罪而死的悲痛，而且用著他印象當中、還像是十幾歲的孟摘月一樣的任性語氣，懶洋洋道：&ldo;母后‐‐皇兄要把他處死，兒臣就沒有玩的了，您可不能只顧著給皇兄納後宮，兒臣也要‐‐&rdo;

孟誠愣了一剎，然後眼前一黑，猛地後退了半步，腦海里浮現出許祥在御前伺候筆墨、以及在問話過程當中無比謙卑溫順的臉龐。

鄭玉衡趕緊從旁扶了他一下，輕聲：&ldo;陛下?&rdo;

孟誠看了看他，道：&ldo;……其實……&rdo;

&ldo;其實什麼?&rdo;鄭玉衡把耳朵湊過去。

孟誠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隨後便聽孟摘月又說：&ldo;前些時候母后拒絕的那個王大公子不是喜歡兒臣嗎?讓他嫁來給兒臣做妾吧，反正母后都要處死許祥了，哎呀，真是讓人傷心，兒臣在府上給許秉筆立個牌位，王大公子還能拜見一下前輩，給前頭的一個正牌駙馬、一個督主哥哥上個香……&rdo;

&ldo;陛下、陛下?&rdo;鄭玉衡晃了晃他。

孟誠抬手捂了一下臉，他扭頭看向鄭玉衡，威脅道：&ldo;你今日聽到的話，要是說出去一個字，朕就宰了你。&rdo;

鄭玉衡連忙道：&ldo;陛下說什麼呢，臣跟陛下是一家……人……&rdo;

孟誠差點抬起手來跟他掐架，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這樣有失體面，又咬咬牙忍了，跟他道：&ldo;誰他媽跟你是一家人，朕是天子，君臣之禮你懂不懂?&rdo;

鄭玉衡點點頭：&ldo;懂，我懂。咱們進去請娘娘改為秋後問斬吧。&rdo;

孟誠剛聽完盈盈那幾句話，心裡七上八下地突突直蹦躂，生怕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真幹出這種事兒來，隨後就又聽啪地一聲，似乎是茶盞重重地撞到案上的聲音，孟誠脊背都嗖地涼了一下。

隔著珠簾，董靈鷲忽地問：&ldo;是皇帝來了嗎?&rdo;

女官從旁低聲道：&ldo;是陛下。&rdo;

孟誠真有一分想要掉頭就走的想法，但因為有鄭玉衡陪在身邊，倒不算是自己面對，也就整理了一下思緒，將欽天監所說的話跟董靈鷲重複了一遍。

&ldo;哀家不信，&rdo;她說得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