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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衡捧起臉，幽幽地微嘆，然後又擔心起來：&ldo;你把手伸出來，我摸摸涼不涼。&rdo;

董靈鷲卻搖了搖頭，她穿得有點薄了，這時候手指冰涼一片，不好讓他碰，便站起身，輕道：&ldo;我回去了。&rdo;

浮在她肩上的月光跟著一同晃動，披落在她的側身，映在如霜的肌膚上。

&ldo;嗯。&rdo;鄭玉衡看著她。

董靈鷲稍微提起衣衫，減輕裙擺落在地面上沙沙的摩擦聲，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見鄭玉衡還在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董靈鷲沒有出聲，做了個口型，跟他道：&ldo;去睡吧，夜安。&rdo;

鄭玉衡點了點頭。

她走出了那片窗下月華的範圍，身影朦朧不清起來。

鄭玉衡望著她的背影，心都要被融化了。

作者有話說：

&ldo;潛來珠鎖動，驚覺銀屏夢。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rdo;、&ldo;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rdo;兩首都是李煜的《菩薩蠻》，這裡只是節選。嗯，兩首偷/情詞。李後主雖然亡國之君，但詞寫得針不戳，這兩首詞都很美。

第108章

次日, 鄭玉衡親自前往看望了戶部侍郎溫皓蘭溫大人，感謝他的提攜愛護之情, 並且將皇帝所命之事跟他一一講清。

溫皓蘭甚為驚訝, 他腦海中想起昔日兩人在殿中鬧出的天子雷霆之怒來，有些琢磨不清鄭鈞之怎麼又成了陛下的心腹了……溫大人雖然遺憾少了一個可以襄助他的得力之人，但也不會跟皇帝搶人，只是恭賀他升遷之喜。

&ldo;原該大辦酒席, 宴請賓客的, 讓京中各人來往認一認, 免得以後衝撞了你。&rdo;溫侍郎的語氣鄭重了許多, &ldo;這是朝中各人不說、但心裡都明白的規矩, 酒席上舉杯祝賀你，顯得體面。但鈞之素日裡獨來獨往，連院子的位置都十分地偏, 恐怕你不會情願。&rdo;

鄭玉衡道：&ldo;侍郎大人所猜不錯，下官並無設宴之心。&rdo;

溫皓蘭點了點頭, 又說：&ldo;主職雖然不高，但殿前司不比別處，你如今的實權也就比各大節度使差上那麼一點兒, 權力在握，更要審慎使用啊。&rdo;

鄭玉衡雖然升遷, 但絲毫不見傲氣, 依然謙和內斂，語調溫和：&ldo;溫大人教誨得是。&rdo;

溫皓蘭微微頷首，感嘆著跟他議論道：&ldo;我大約明白你是為了什麼事, 是否是近在眼前的與北肅議和之事?若是這麼一議定, 想來耿大將軍也要迴轉了, 將軍回朝，定是受封節度使的榮耀加身，倒能壓過你一頭去。&rdo;

鄭玉衡說道：&ldo;下官並不在意，耿將軍資歷深厚，多年領兵，就算如今站在下官面前，我也是百般禮讓的。&rdo;

溫皓蘭微微一笑，一個字兒也不信，想起他因傷重回京之後，從總排程徐尚書那裡聽來的風聲‐‐鄭鈞之的脾氣一般人都降服不住，就連領兵的耿哲將軍都按不住他，若非將軍在關外，心思又豁達，說不定大將軍都要被惹得參他一本了。

可於大局看，溫皓蘭又實在覺得鄭鈞之甘冒奇險，應該是大功一件才是，怎麼耿將軍明明看得出這一點，還不讓他出城呢?

這些話他盤旋在心中，都壓回到肚子裡沒有當面問，怕自己問出什麼密辛，有些事他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反而就牽連性命成了麻煩。

溫侍郎與囑咐他幾句，雖然依依不捨，但也無法再請奏讓皇帝收回成命，便派人送他到殿帥馮勁府上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