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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滿樓楞楞抬頭，沒跟上她的思緒。

婁無衣半撐著下巴，慢悠悠剪短燈芯，盯著閃爍的燭火，看它緩緩抽長變亮，像是展翅欲飛的雄鷹。

&ldo;真打算把太子治好?&rdo;

簡單的問句，語氣微微上揚，明明她的視線落在燭火上，雁滿樓卻真真切切的打了個寒顫。

&ldo;府裡草藥由你隨便用來煉毒，無視你炸毀一個又一個丹爐，之子十八衛隨你差遣吩咐。&rdo;

&ldo;雁滿樓，世上的好事兒哪能讓你佔完呢?&rdo;

他僵硬著抬起頭，正正和她對上目光，幽幽似深湖，令人心悸。

她看著他輕笑了聲，話裡沒什麼溫度，&ldo;總要做點事償還吧。&rdo;

春日裡天亮的很早，婁無衣一夜沒睡，在林間散步，越走越精神，思緒越理越清晰，昨晚和雁滿樓說的話，估摸給他留下不少心理陰影。

但也沒辦法，他自己上趕著來問，原本讓他給太子治病就是個藉口，怪他自己想不明白，她腦子又沒問題，好端端要救對手。

雁滿樓和晏塵時某種意義上來說，性子比較類似，都有著別人不具備的純粹，前者醉心醫術，後者天性使然。

有些可惜的是，她剛剛摧毀前者的純粹，而後者，或許也在不久後的將來，由她親手捏碎那份天真。

想到這裡，婁無衣稍稍有一點罪惡感，很快又被山間清爽的風吹走，徒留滿地飄零。

回到營地，眾人都已經起來，用過早膳後，婁無衣三人出門採草藥，留下太子和愉貴妃帶著侍衛去打野味。

一路上雁滿樓都很沉默，時不時抬頭看兩眼婁無衣，古怪得連晏塵時都發覺到不對勁。

&ldo;姐姐，他怎麼啦?&rdo;九皇子拽了拽她衣角，小聲問道。

婁無衣知道原因也不能說，只能找個藉口搪塞過去，&ldo;可能生氣我昨晚說他虛弱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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