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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羅艾安靜地看著一旁彩虹桉樹色澤艷麗的樹皮，語氣平淡，「所以普瑞特後來再來房間找我，要我去殺死國王的時候我答應了。」

莫莉安仍然沒有說話，只是不滿地瞪著他。

「他身上的毛沾了有毒的鱗粉，所以你那天才會乏力，覺得困，我後面給你的藥劑就是解毒的，但是它的副作用就是能讓人昏睡」科羅艾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像只鴕鳥要把自己埋進沙子裡似的，「對不起。」

莫莉安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什麼歉啊，你什麼錯都沒有。」

「我不該瞞著你的。」科羅艾垂著腦袋，捏住她袖子的手指試探性地勾上了她的小指，在被她毫不留情地揮開後，他的手指蜷縮起來，又退了回去，捏著她袖子上那一小塊被他之前攥到皺巴巴的布料。

「你別」他想說你別生氣了，但又意識到自己沒有資格讓她不生氣，便只好弱弱地低聲道，「你別不理我呀。」

莫莉安其實也沒有那麼生氣了，只是心裡悶悶的，憋得很，也怕自己說出的話刺耳，只能把嘴閉緊了。

「對不起，我不想讓你不開心的。」他繼續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她的袖子，解釋說，「因為這種事情卷進來很麻煩，所以不想讓你參與進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莫莉安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你都不怕死，還怕什麼我不理你啊。」

「怕的。」他小聲地說著，又探出指尖，在她的手掌心撓了撓，這次莫莉安沒有拒絕。

或許是意識到有機可乘，科羅艾得寸進尺地兩隻手都湊了過來，將她的整個手掌都包裹進自己的手心裡。

他的手乾燥又溫暖，掌心覆著薄薄的繭，摸著糙糙的。

「我怕你生我的氣，不理我。」他繼續說著，將她的手圈得緊緊的。

莫莉安覺得這隻手有點熱，不自在地動了動，科羅艾卻覺得這是在表達她的厭惡，遲疑了一下緩緩將她的手鬆開了，兩隻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無措地捏著自己的衣服下擺。

不知道為什麼，莫莉安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她放輕了語氣，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那你想怎麼樣呢？」

科羅艾緩慢地抬起了頭，眼睛緊緊地盯著莫莉安，那雙沐浴在冷月下的眼眸不見清冷，反而燃起了一團火焰一般，熱切又執拗，「我想你——」

「別說了！」莫莉安突然打斷了他未盡的話語，帶著孤注一擲的獨斷，她皺著眉偏過了頭，「別說了。」

她這樣煩躁的情緒來得突然，讓科羅艾一頭霧水的同時又有些受傷，「是你要我說的。」

像是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又泡沫似的散了，科羅艾無措地看著她，想去牽她的手，但又怕像剛剛那樣被她揮開，便退而求其次地又捏住了她的袖子。

莫莉安突然覺得有些燥熱，她扯了扯衣領，「反正我現在不想聽。」

【親愛的宿主，你霸道不講理的樣子真是該死的迷人。】系統不合時宜地跳了出來。

[有你什麼事，把嘴給我閉上。]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起伏劇烈的胸膛重新趨於平靜，偃旗息鼓道，「算了，回旅館吧，我困了。」

她轉身要走，另一個人卻不願。

「你讓我說吧。」他軟聲祈求著，聲音不復往日的清亮，反而帶著難以言說的喑啞，只是與他卑微的話語大相庭徑的是，他的動作強勢極了。

肩膀被摁住，整個人被固定在了彩虹桉樹上，莫莉安不悅地仰起頭看他。

背著月光，他垂著眸認真地看著她，原本澄澈明亮的眼眸粹了闇火一般晦澀。

摁住自己的力道並不大，但是莫莉安像是忘記了要掙脫，只看著他逐漸泛起潮紅的眼尾，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