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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其實他也沒有那麼想活著。
若能活下來,好好護著周書禾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子固然很好,可若是死了,成為她榮光之路上倒下死的一個無名小卒,對他而言亦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窗外傳來鳥兒振翅而飛的撲簌聲,殿內十餘名宮人,卻沒有一個發出丁點聲響。
皇帝目光黑沉沉的,鎖定在祁遇身上,良久,他收回眼神。
「既如此,來人。」他沉聲道,「把你們祁秉筆帶去慎刑司杖五十,讓他長個記性,一旬後再滾去監察院,宮內宮外的事都得給朕辦明白了!知道麼?」
這就是不傷性命點到及時的意思了。
祁遇抬起頭,起身再拜:「謝陛下恩典。」
他膝行退出養心殿,春雨細如蠶絲,遠處宜和宮大火殘留的黑煙已經看不到了。
偌大的皇宮,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倖免於難、有人被無端牽累。
三屍艷蟲毀於一旦,而始作俑者柔嬪已死,如果必須有誰得為此承擔天子之怒,幸好,這個人是他。
自古以來,刑罰對人的懲治除了作用在肉|體上的疼痛,還有著非常重要的侮辱性質。
比如五刑中的黥,若單論對身體的損傷,它甚至遠不如被隨便一個青壯年掄上一拳,但刻在額面上的刺字,卻足以摧毀任何一個有自尊的人。
祁遇受過宮刑,這是一個真實意義和羞辱並重的懲處,無論是皇親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宗族延續是許多人的立身之本,就算沒有宮刑帶去的羞恥意味,無嗣亦是一件足以擊垮人格的事。就比如皇帝,在子嗣以及由此而來的繼承問題上,他的行為都顯得格外偏激。
在某種程度上,人們常常會把血脈的延續當成另一種方式的長生,斷人子孫猶如殺人性命,這並不是玩笑。
至於藏在層層衣料之下,宮刑帶來的普世價值上的羞辱,亦是祁遇需要自我和解的部分。
直至今日,他都完成得很好。
書籍是個好東西,它不見得全都是對的,事實上沒有任何一種觀念能稱得上絕對正確,但一個讀過很多書、看過許多先賢思辨的人,在被摧毀此世的尊嚴後,卻可以站在新的身份上,接受新的自我與新的世界,從而獲得新的自尊。
但即使如此,每當刑罰來臨時,他依舊需要用盡全部力氣,才能維護住自己新生的尊嚴。
先是去衣,趴在刑凳上,再被慄木製成的鐵皮杖擊打臀部和大腿,皮肉很快就會發紅,後來慢慢腫脹發紫。
若是「實著打」或者「用心打」,只要區區一、二十杖就能打到皮開肉綻。祁遇這次被皇帝特意吩咐過,十日後便得需上得了值,卻又要打整整五十杖,自然得用較為輕微的打法。
饒是如此,要抵抗疼痛和與之並來的羞恥,依舊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人一旦有了尊嚴,就不願意去行毫無意義的軟弱之舉。若是為了達成目的,祁遇當然可以在主子們面前做小伏低,做個正正經經的奴婢,然而在受刑時,他卻下意識地把所有呻|吟和慘叫都咽回了肚子裡。
說不上來為什麼,但他就是這樣做了。
方才在火海里受到的傷處一一開裂,掌刑人不知道他還受了別的傷,見他這麼快就身上染血,嚇了一跳——畢竟是皇帝要求的輕著打,他們若真把人打壞了,也是要掉腦袋的大事。
祁遇強撐著擺擺手,輕聲說:「無事,和你們沒關係,儘快弄完吧。」
掌刑人遲疑著點頭,重新拿起刑杖,有節奏地擊打著春凳之上的身軀,伴隨令人齒寒的沉悶拍打聲,先前的腫處慢慢破裂,棍棒也粘上了沫狀的血肉。
他死死咬住牙關,身體在棍棒下顫抖痙攣,額上的冷汗滴進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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