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事先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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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春來家。

爹孃還以為老支書手到擒來，小事一樁。沒想到，老支書裝上煙，點燃，吸了一口，才說：“這事先不急，緩緩。”

娘有些著急：“怎麼，小翠不同意？”

爹聽出裡面的意思，說：“別把事情說明白了，那就緩緩。”

娘還有些不相信：“小翠這是怎麼了？”

老支書又吧嗒抽了一口，才說：“我覺摸著，是小翠覺得春來有本事，自己又是二婚。”

爹和娘不再說話，但心裡更尊重懂事。人家很懂事，並不賴著你，唉，要是小翠沒結過婚，該是多好的事。

春來也這麼想，而且也更加認定小翠有著一般人難有的可貴，於是說道：“二婚怎麼了，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這麼封建。”

“啥時代？”爹抬頭看著春來。

“改革開放的時代啊。”春來回答。

“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是改革了，現在沿海搞經濟特區，又是開放了。”老支書似懂非懂地說完報紙上的詞，站起來：“這事先這麼說，我走了。”

爹被老支書說的一頭霧水，問春來：“老支書都說了些啥，啥特區？”

娘也搞不懂，扒拉一下爹：“哎呀，這不是咱操心的事，看看眼下該咋辦吧！”

爹也不知道該咋辦：“反正有了拖拉機，春來找物件就不發愁了。”

娘也覺得是這樣，但想想小翠，臉上又露出悵然，還是擔心這事會影響兩家關係。

春來也有些失落。當然，他以前覺得小翠是大光媳婦，自己家又窮，不能娶小翠，但這種感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反倒為了大光，他覺得自己更有義務照顧小翠母子，還有大光爹孃。

他拎著捅，拿著毛巾，去擦洗拖拉機。新車剛到家，用不著洗車，但這是裝樣子。他的目的是等小翠出來，想當面問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知道天色擦黑，小翠也沒走出那兩扇大木門。春來反倒輕鬆笑了，兩家就是一牆之隔，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正要轉身回家，村裡的王二麻來到拖拉機旁，語氣中帶著戲謔，嗓門也大：“哎呦，大能人真把拖拉機開回來了，這傢伙，肯定能找好媳婦了！”

村裡宋姓王姓人數，大體上各佔一半，在一起時間久了，也不分彼此，都是一家人。小時候，大兩歲的王二麻總是欺負春來，春來和大光也和他就沒少打架，王二麻的哥哥弟弟上來助陣，吉慶吉祥兩兄弟又撲上來，四個打三個，把王二麻兄弟爆揍一頓。

吉慶吉祥姓王，所以從小的意識當中，就不以姓氏分遠近。

村裡遊手好閒的貨色並不多，但王二麻就能算上一個，這傢伙還奇懶無比。幸而二麻爹以前是趕車好手，家裡過的不錯，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最近王二麻又做起生意，就是走鄉串戶，收購雞鴨，販賣到城裡飯店。不過，有人說，這傢伙不僅買，還偷。

看到春來開回拖拉機，王二麻心生嫉妒，也關注著這裡的情況。

一個小時前，春來娘去找老支書，老支書又去了大光家，接著又到春來家，街邊閒坐的人，立即猜出大概。老支書從春來家出來的時候，好幾個人攔住了老支書。這事也瞞不住，老支書說了，大街上也就迅疾颳起了一陣風。

王二麻聽說了，心裡的鬱悶消了一半，他故意大聲喊，就是想給春來添堵，小樣，買拖拉機頂屁用，連寡婦都不稀罕你。

春來知道王二麻故意嘲諷他，這貨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欠揍？但春來不再是小時候，他也不生氣：“嘿嘿，哥說的對。”

對個毛！我是挖苦你呢，你還當真了？王二麻差點沒把鼻子氣歪，看看春來，不死心地說：“聽說小翠不同意，要我說，你不該買拖拉機，而是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