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醉，只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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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三就是欺軟怕硬那種人，跪倒兩次後，深知春來不好招惹，又被黃小偉嚇唬一通，還真的不敢再去火車站。

侯三消失了，新同行要把春來當成大哥，讓他主持候車站拉貨行業工作。春來年紀輕輕不想當什麼大哥，但也給大夥提了要求：大家靠自己本事吃飯，各幹各的，不爭不搶，買賣公平，不欺客，尤其不能欺負外地人。他還鄭重提醒：這做法本就違法，也極大影響方山這座城市形象。

大夥都同意，也都照做，於是，三輪運貨行業秩序也就越來越好。

那時，三輪車運貨不需要營業執照，即便上面放上木板，連貨帶人一起運，也沒人管。春來索性也這麼幹，有時只拉人，不裝貨。

為此，春來找來一份列車時刻表，根據時間，在火車站等著。有時等到晚上十一點，第二天早上四點又過來。只睡四個小時，他並不覺得累，只要想到拖拉機，還有小翠，就不自覺地渾身有勁。

乾的久了，春來發現了一個現象，有些幹個體戶，基本不講價錢，很是客氣，還時不常掏出紅塔山、阿詩瑪這樣的香菸，說什麼也要你接著。而其他客戶，一毛一毛的給你講價，直講到你勉強承受。

不管摳搜，還是大方，大部分都是個體戶，而且幹個體戶很是掙錢。黃小偉和兩位戰友，也想讓他留在城裡幹個體，就是賣衣服買鞋子賣小孩的玩具，一天下來，也比干臨時工強，甚至比回村裡開拖拉機掙的錢多。他們甚至要張羅著給春來租房子。

春來似乎一根筋，就想回農村。遇上這樣的倔驢，黃小偉也只好作罷。

天氣越來越涼爽，活也越來越多。有了市場，經營的人也越來也多。不僅拉貨的人多了，還有專門用木料打製了三輪車，專門用來拉運客人。

競爭越來越激烈的時候，春來準備回家了。

算算時間，進城已近五個月。這五個月，收入頗豐，去農機公司問過價格，車頭、車廂，再加上耕犁，一共需要兩千四百五十元。

錢夠了！

本想把三輪車先騎回家裡，然後再回城，去農機公司購買拖拉機。但春來決定還是把三輪車賣掉。

買主就是那位曾經的同行，黑臉大叔。

春來經常遇到遇到黑臉大叔。自從那次黑臉大叔路見不平，呵斥侯三之後，兩人熟絡了，也沒了任何隔閡。春來在汽車站趴活的時候，黑臉大叔常湊過來，在聊上幾句。黑臉大叔家在城西二十里鋪，每天早上出來，晚上回去。

後來幾天，黑臉大叔還給春來帶老伴烙的油餅，兩人也成了朋友，無話不談。黑臉大叔看著春來的三輪車，一聲嘆息。他早就想買一輛三輪車，但錢總是攢不夠，今年賺了不少，三輪車卻又漲價了，從兩百多，一下漲到三百。

究其原因，做生意的越來越多，就連他們三輪運貨隊伍，也不斷擴大，買三輪車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三輪車價格也就高了。

既然自己用不著了，就賣給黑臉大叔，錢隨便給。

結束最後一天拉貨生意，跟黑臉大叔約好，就在汽車站門口，兩人見了面。黑臉大叔塞給他一包錢，說一聲：“沒事的時候，去二十里鋪找我。”蹬上三輪車，走了。

春來把錢塞進挎包，沿著街走回電線廠家屬院。恰好在門口遇到下班回家的黃小偉，看著步行的春來，問道：“三輪車呢？”

“賣了。”

“多少錢買的？”

“沒數，賣給那位黑臉大叔了，隨便給的。”

黃小偉愣了：“早知道你這麼大方，我收你房租了。”

“現在說，已經晚了。”春來笑笑。

回到房內，黃小偉催促春來：“趕緊數數錢，你這傻傢伙，怎麼賣東西還沒說好價？”

“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