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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念愣了一下，伸手拉住黎翡的衣襟：&ldo;你不深究?你怎麼能……你，你太過分了。&rdo;

黎翡握住他的手腕：&ldo;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我哄哄你才肯說麼?無念，他是你的轉世，我救他跟救你有什麼區別?&rdo;

無念舔了舔發酸的牙根，眉宇間結了一層寒霜：&ldo;黎翡，你真的很不會騙人。如果你真覺得沒有區別，你就不會救他，你應該恨不得他備受折磨才對。&rdo;

黎翡沉默了一下，道：&ldo;……人死萬事休……&rdo;

無唸的矜持徹底崩塌了，清冷如冰的眼眸中呈現出一股難以言說、愛恨交織的神情。這眸光籠罩在黎翡身上，他體面的偽裝被燒得乾乾淨淨，連一丁點也不剩下。

他的手沒有鬆開，反而越扣越緊。他的手腕被黎翡控制在掌中，腕骨上的肌膚被攥得通紅。他沉柔地凝視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問：&ldo;你不想……見到我了嗎?&rdo;

黎翡沒有回答。他的聲音有一絲細微地發抖，但很快又壓制了下去，變得平穩、淡漠、而且溫柔。

&ldo;九如……你還會好好記得我的……對嗎?&rdo;

第48章 血液

她記得他太久了。

黎翡凝視著他的雙眼。她第一次覺得無唸的情緒起伏也很強烈,他居然不是永遠溫柔有耐心、也不是永遠冷淡到不近人情的。他也會質疑、會掙扎，會用這種感到疼痛的目光望著她，就像是她殘酷地傷害到了對方。

黎九如覺察到一股隱蔽的、報復的快感。在兩人糾纏不清的一生當中,她終於如此明確地取得了上風。她輕輕地嘆氣,然後卻又笑了：&ldo;你總是掩藏自己的控制慾。&rdo;

她掰開對方的手指，繼續道：&ldo;無念，如果你有意識的話,在妖魔塔如影隨形的三千年裡，你覺得快樂嗎?&rdo;

他的手停在半空,隨後慢慢放下。他道：&ldo;那是我最安心的時刻。&rdo;

&ldo;你是為了親手把世間最危險的魔鎮壓封印而安心，還是為了這漫長寂靜的獨處?&rdo;她問。

無念道：&ldo;你也看穿我的心了，九如。&rdo;

在兩人腳下，枯萎的血巢蜷縮成一團，密林蔓延的根莖接連斷裂，這片籠罩著地氣的迷宮徹底被毀壞。黎翡的神識放出去,立即感知到了蒼燭的位置,她一邊前往尋找，一邊道：&ldo;能看清你一次還真不容易，劍尊閣下……那你有沒有看到我被你傷害到的地方,要我扒開疤痕給你看一看嗎?&rdo;

&ldo;在那座塔裡，只要我陪在你身邊,那些逼瘋你的其他幻覺就不會再出現了。&rdo;他說,&ldo;這是屬於你我最後的寧靜之地。&rdo;

&ldo;可笑。&rdo;黎翡道,&ldo;看來我大錯特錯,到現在才明白什麼能真正的懲罰你。&rdo;

兩人視線相撞，黎翡很平靜地望著他，無念卻沉默地移開了。

他安靜了很久,等黎翡從地上撿起化為法寶原型的蒼燭之後，才忽然道：&ldo;我期待你明白的時候，你卻什麼都不清楚。到了這個境地，反而說你看穿了我……這是你的惡劣玩笑嗎?……你又忘了怎麼把他變回來，把他蓋子開啟。&rdo;

黎翡伸手開啟燭燈上罩著燈芯的鏤空圓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