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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翡倒是不太在乎了。她看起來很平靜地擦了擦唇角，把血跡抹去。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是謝知寒自願的，她瞭解這個人，就如同當初無唸了解她一樣，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們兩人都該死的、要命的彼此瞭解。

就在黎翡擦乾淨血轉過身時，她的腦海里陡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謝知寒……不，無念。

黎翡的神思停頓了一瞬，她轉過頭，看到一道幾乎有點殘缺的影子出現在面前。在琉璃燈的映照之下，他身上的幻覺氣息盡數抹去，只剩下微弱的魂靈火焰。

&ldo;你瘋了嗎?&rdo;他說。

黎翡盯著他那張臉，露出一個嗤笑的神情：&ldo;終於捨得出來了?你是不是知道這事兒啊，你可以隨時告訴我是吧，啊?&rdo;

&ldo;我說過了。我們是一個人。&rdo;他道，&ldo;就像他也會隱瞞你，也會算計我一樣，我們根本就是同一種貨色。&rdo;

&ldo;哦。&rdo;黎翡應了一聲，&ldo;我不恨他。我愛他，我愛得想把他每一塊血肉都吞到肚子裡去，想把他做成傀儡製成布偶，想要摸遍他每一塊骨頭讓他死不瞑目……但我恨你，你最好給我滾遠一點!&rdo;

&ldo;那是鎮天神柱。&rdo;無念也完全被激怒了，但他並不是為了神柱本身，而是為黎翡的決定，&ldo;那是你多年的心血、你的理想，你為所有人抗下災難的願望和堅持，你把自己這麼多年的忍耐和付出當什麼?我們的過去‐‐&rdo;

&ldo;我們沒有過去。&rdo;黎翡目無波瀾、語調失去起伏，&ldo;我不高興。全天下就要為我的不高興買單。我想要別人死，他們就必須去死。我告訴你，我早就痛累了、忍夠了，我從來沒有這麼理智過，我會讓所有人都變成這些疼痛的陪葬品。&rdo;

&ldo;黎九如。&rdo;他擋在她面前，他深深地撥出一口氣，透露出一股巨大的疲憊感，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謝知寒冥冥之中賭贏了什麼東西，哪怕對方根本沒想著要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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