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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

&ldo;女君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跟我回去見尊主，這些人，這座海上蓬萊，全都可以倖免。你是聰明人，難道不知道林老兒死前制止你的意思?別做無謂的反抗。道長你還真想看著蓬萊沉島不成?&rdo;

這話幾乎把謝知寒浮動的心緒戳個對穿。

他停在半空中，與獨臂的魔族對視，道：&ldo;立誓。&rdo;

&ldo;心魔誓言?那種東西‐‐&rdo;

&ldo;立誓。&rdo;謝知寒薄唇輕啟，&ldo;否則，魔君可以帶我的屍體回去。&rdo;

伏月天怔了一下，這一剎那，險些從他身上品到另一個人的影子。他咂咂嘴，咧開嘴露出一排鋒利的鯊魚牙，抬手立誓：&ldo;只要謝道子跟我走，本君，還有本君麾下的一眾魔將，絕不傷海上蓬萊中的任何性命。&rdo;

隨著心魔誓言的篆文在半空中燃燒而盡，光芒環繞著滲入伏月天的身體，謝知寒才略微鬆了鬆手心的劍，吐出一口氣。

他手中的長劍化作流光沒入眉心，垂手行禮道：&ldo;請魔君帶路。&rdo;

伏月天取出一對禁錮靈力的手上鐐銬，忍不住問了一句：&ldo;你知道跟我走會是什麼下場嗎?&rdo;

謝知寒眉峰微動，神態幾乎沒有變化地道：&ldo;無非煙消雲散而已。&rdo;

作者有話要說： 黎翡，黎九如。九如出自《詩經˙小雅˙天保》，原文為：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故稱&ldo;九如&rdo;。

念知、忘痴：劍名出自布袋戲。原為一對雙胞胎的名字。

第3章 重逢

無念劍尊死了。

這個修真界幾乎人人知悉的事實，在黎翡出塔後的數日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一開始她並不相信。能殺了堪虛頂峰的無念劍尊，除了她以外，世上還沒這號人物。可隨後她得知，就是在當年那一戰之後……籌備多日的陣法將她壓制、封入妖魔塔，與此同時，燃燒心血的無念也神魂枯竭。

彼時天地變色，大雪紛紛。他走過凝著寒冰的忘塵海，坐化在冰海當中，一身仙骨，湮為飛灰。

黎翡沉默了許久，她聽著下屬的稟告，腦海里就像是蟄伏著一隻殘暴的兇獸，兇獸張開大嘴，露出獠牙，啃食著她為數不多的理智。

她越是無聲剋制，就是越讓人覺得可怕。終於，連下方的魔族都絞緊了骨尾，下意識地發出感到威脅和恐懼的骨骼摩擦聲時，一隻漆黑的烏鴉從殿外飛來，停在了黎翡的小臂上，口吐人言：&ldo;尊主，伏將軍找到了他的轉世。&rdo;

黎翡掀起眼皮：&ldo;他的?&rdo;

&ldo;無念。&rdo;烏鴉歪著頭道。

黎翡看著烏鴉，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她從座椅上站起，銀白色的長長耳墜與身上的薄甲撞了撞，發出動人的聲響。

&ldo;好。&rdo;她的語調一下子輕快起來，&ldo;那我們去見見他吧。&rdo;

……

暗獄。

魔族的身體大多比人類的體溫要高，哪怕將所有特徵都收斂起來，完全偽裝成人形，他們也天生有四十度左右的體溫。所以哪怕沒有特意佈置，這座牢獄對人族來說，都過分炎熱和煎熬。

何況是太陰之體的謝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