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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rdo;黎翡道，&ldo;這條路線是我跟他走過的。留鶴潭的水底之下，有一塊天外之石，一半極陰寒，一半極暴烈……這是念知劍的原料。而殘餘的部分，無念取走了。……你不記得了，對吧。&rdo;

謝知寒知道後半句是問自己的。

他道：&ldo;你明知道，我什麼都不清楚。&rdo;

&ldo;沒關係啊，我這不是讓你慢慢想起來麼?&rdo;黎翡道。

隨著她的話語，馬車逐漸向雲峰處駛過。隨著霧色漸濃，更多的白鶴被驚飛而起，有一隻鶴就落在她面前的咫尺之地。

她咬了咬指骨，伸出舌頭舔一下自己咬出來的齒痕，用一種回憶的語氣道：&ldo;你不記得怎樣背叛我……背叛我們立的誓，我們的理想。這就是我最痛恨的一點，我還記得，但你忘了。&rdo;

謝知寒倏地握緊手指。

他竟然從黎翡的語氣中聽出一種至極的孤獨。就像是修行路上面對的所有人都死去了，或是朋友、或是敵人，他們全都消失了，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那些過往的一切，背叛也好，相交也罷，全都被遺忘了。

她像是一件遺留了三千年的物件。一段本不屬於此世的歷史。像是一覺夢醒，過往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虛無。

在鬱鬱蔥蔥的樹木之間，車輪停了下來。留鶴潭波光粼粼，在月色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澤，鶴群在水畔棲息，風過湖面，波紋撞上水中磐石，彈出撥弦似的碎響。

天地為之靜謐。

黎翡安靜地看了一會兒。這裡沒有被戰火沾染，沒發生太多的變化，她想起月色清光之下，那個人清朗疏寒的論道聲，還有與她切磋的掌中劍影。

他說，一見如故，莫過於你我之間。

那時，她天資橫溢，有絕代之資，但名聲不顯。而無念已然聲譽在外，兩人為等待一塊天外奇石的出世，在留鶴潭論道了半個月‐‐對於修道人來說，這只是一瞬的光陰，但那半個月的光景，卻又如此漫長，令人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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