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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厭惡到反胃，這種不解、不甘，全都揪痛著跟畏懼混淆在一起，令人無法辨別。

黎翡貼近他的臉龐，謝知寒難受得蹙起眉。他的眉宇清冷疏淡，哪怕是受苦，也有一股壓抑的矜持。

那把重新掛上劍穗的長劍消弭在手中，重新蘊藏進他的身軀裡。謝知寒的神情停滯了一瞬，然後就是突如其來、完全控制不住的乾嘔，夾雜著沙啞的咳聲和喘氣。

黎翡以為是自己的強行接觸嚇到他了，下意識地鬆了手。但他的症狀一點也沒減輕，倒是立刻躲開了她的懷抱，看起來可憐得要命。

謝知寒好半天才止住這種作嘔的感覺，他閉上眼，慢慢地把氣息勻過來，聲音發抖地說：&ldo;不要叫無念。&rdo;

黎翡還真被他預判到了，到嘴邊的稱呼哽了一下。她不太理解地看著謝知寒，道：&ldo;怎麼了?現在才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太晚了。&rdo;

&ldo;我不是他。&rdo;

謝道長抬起頭，他的嗓子啞得厲害，身體也一碰就碎，在她面前，他根本沒有任何資格開口，但行為還是脫出了理智的控制。他被逼得快要崩潰，不顧後果地咬著牙、字句冰冷切齒地說，&ldo;他已經死了，你就是把我打扮得跟他一模一樣，我也不是，我想不起來!&rdo;

黎翡攥住他的衣領，把謝知寒拉到面前：&ldo;你‐‐&rdo;

窗外響起陰雨之前的雷鳴聲，轟隆隆地悶響迴蕩起來。在兩人身後，立在木架上的烏鴉忐忑地跳了跳，發出木架與爪鉤碰撞的聲音。

黎翡盯著他的臉。

謝知寒輕輕地、而又顫抖的呼吸。他的唇乾燥又柔軟，因為毒素而輕微地發燒，變得熱乎乎的。

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

黎翡磨了磨牙，視線一掃，又看到他戴著鈴鐺的腳環，剛才這麼點肢體衝突，那隻鈴鐺叮鈴鈴地亂顫。她敲了敲額頭，想到不久前才享用過他的軀體，念在這份兒上，將殺意收斂了回去，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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