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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一族五百歲成年，五百歲一涅槃。

&ldo;哦。&rdo;黎翡道，&ldo;還小。你不許叫他前輩。&rdo;

按照劍尊的身份，他確實是不必叫的。但謝知寒還是像被木刺扎進肉裡一樣，有一種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憋得人窩心的刺痛。他低頭餵著手畔的烏鴉，忍住沒有說什麼。

烏鴉被塞了一嘴核桃仁，用喙戳了戳謝道長的手。

這聲&ldo;燭龍&rdo;的震喝傳遍八方，那條俯衝下來的龍身被鳳凰金光擋了一下，扭身化形，露出一個女身，她的身軀被龍鱗所遮蓋，手肘、耳下，都有細碎而泛紅的鱗片，露出蛇一樣的赤紅雙眼。

妖修認為，妖身是尊貴的血脈象徵，正常情況下，他們都會展示出這些妖族特點。

兩位大妖隔空對視，托起妖宮的藤蔓和樹枝細細地顫動。威壓無差別地橫掃下去，舉目之下都處於一片瑟縮的死寂當中。

&ldo;被關了這麼多年，還能活著，真不容易。&rdo;鳳凰道，&ldo;賀你歸來，不過是為了妖族著想。你不按照帖子上說的今夜拜訪，反倒這麼大張旗鼓地白日而來。難道這天底下的旁門左道，都覺得自己能稱王稱霸?&rdo;

&ldo;這還要託女君的福。&rdo;燭龍道。她面帶笑容，赤紅的眼睛盯著他，&ldo;旁門左道?妖界的種族成千上萬，誰來區分高低貴賤?誰來斷定正邪黑白?憑什麼你的道就是正道，我的道就是邪道!&rdo;

鳳凰道：&ldo;那個瘋女人……三千年前她在十萬大山做的事你還記得嗎?屠族之恥、滅門之恨，要我提醒你麼?你不想著報仇，反而分裂妖界，爭權奪利，這又是什麼意思。&rdo;

謝知寒目不能視，但聽覺倒很靈敏。他忍不住轉向了黎翡的方向，神識稍微探了出去。

黎翡正在認真地旁聽，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說：&ldo;他是不是罵我呢?&rdo;

烏鴉不敢吱聲，她看了謝知寒一眼。

謝道長轉過了頭，說：&ldo;不知道。&rdo;

黎翡道：&ldo;我倒要聽聽這小鳳凰還記著什麼仇。&rdo;

燭龍聞言大笑，冷冷地道：&ldo;在妖魔塔裡，我時常跟女君唸叨兩件事，一件事是，多年前在十萬大山，你不該親自去清理被異種殘害的靈樹母巢，因為你救的都是些膽小無能、只會推卸責任的東西。另一件事是，你不該轉身就走，把書寫歷史的機會留給那些自私的無能者。&rdo;

鳳凰道：&ldo;她是個瘋子，誰能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她殺得那些妖族，就真的都是被異種同化腐蝕、不可挽救的嗎?……憑你一己之言，就想顛倒黑白，燭龍，你不會是想投效到她的麾下吧，你這是背叛妖界!&rdo;

燭龍從半空飛過，她和鳳凰間的距離拉得幾近，兩人能很清楚地見到對方的面孔。一個妖艷而龍鱗斑斑，眼底掛著風霜，一個劍眉鳳目，風華正茂，兩人凝滯地相對，中間隔了一段錯亂的歷史，一片難以復原的時光和真相。

而在不遠處的窗前，這段故事裡處在風暴旋渦的那個人，則是輕飄飄地捧起茶盞，轉頭問謝知寒：&ldo;你相信哪一種說法?&rdo;

謝知寒餵烏鴉的手停頓下來。

&ldo;上天有好生之德……&rdo;他一邊說，一邊摸了摸烏鴉的腦袋，嘆息般地道，&ldo;黎姑娘也有。&rdo;

他將肩膀上趴著的小布偶拎了下來，讓它跟烏鴉靠在一起。

黎翡臉上的悠閒和漠然漸漸褪去了，她看了謝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