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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十月頒金節前御駕迴鑾,鬱宛卻在重陽就見到風塵僕僕的皇帝一行,來接駕時不禁笑道:「萬歲爺真真行事飄忽不定,還以為您會多留一月呢。」
舒妃撇撇嘴,「誰叫貴妃娘娘思君情切,眼淚都濕透紙背了,萬歲爺可不得快馬加鞭趕回麼?」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隔著千里地都不忘勾引人,瞧把她厲害的!
鬱宛莫名其妙,什麼眼淚,她連葬禮上都忙得沒工夫哭,哪還有空管別的?
忽然想起那些被蠟油浸透的信紙,鬱宛恍然大悟。
再看對面就有點心虛,忙打著哈哈敷衍過去,難道要她現在跳出來承認誤會麼?豈非浪費感情,還是將錯就錯好了。
第204章 公允
鬱宛簡明扼要向大老闆匯報了近兩個月的工作進展, 並巧妙地隱去了具體用度花費——除了非借不可的大宗,那些香燭紙錢燈油、禮花爆竹乃至水陸道場等等皆取自她的私庫,便是內務府上報上去的帳目也沒任何毛病, 想來不至於嫌她太過奢靡。
乾隆心知肚明,卻也懶得拆穿, 左右她自己樂得出血, 回頭別又苦著臉跟自己抱怨就是。再怎麼入不敷出,他也絕不會心軟——撂狠話他自是第一位的, 至於到時候會否看在阿木爾的面子上周濟些, 那是另外的事。
鬱宛自覺氣短, 也就不跟他爭辯,只詢問了後續的章程, 要不要令禮部定諡號,以及在太廟供奉祭祀。
乾隆淡淡道:「諡號就不必了, 讓永璂將他額孃的神位帶回府中, 自己供奉罷。」
如果可以,他倒想給那拉氏起個惡諡,讓她受盡千夫所指,但,念在侍奉皇額娘一場,還是免了,就這樣罷,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各不相干。
鬱宛沒指望從他口中聽到好話, 只是連死亡都沒能換來一絲動容, 到底令她有些無語——還好那拉氏不稀罕這些, 她在當初登上畫舫之時便已然清楚會遭到何種對待, 沒有諡號,對她倒是另一種釋懷,如同則天大帝的無字碑一般,她的功過,只能留待後人來評說了。
至於不入公祭倒是好事,跟孝賢皇后的神位擺在一處,難保皇帝又會區別對待,規定不許這樣不許那樣,還不如讓永璂私下祭祀更心誠,既清淨,也能獲得更大的自由。
下輩子,她想那拉氏是甘為一個平凡人的。
鬱宛定定神,覺得這段時日恍然如夢,當時有再多的震盪,過後依舊只剩下心如止水。日光之下並無新事,經歷過生死,她自個兒把什麼也都看淡了。
鬱宛從馬車上抱下阿木爾,看她臉膛曬得紅中帶黑,似一碗被打翻的炸醬麵,就知道這丫頭沒少到處瞎跑,不由得嗔著皇帝,「您也不多管管,把咱們的孩子心都帶野了。」
乾隆笑道:「你都管不住她,還指望朕?」
阿木爾一到了草原上就跟頭野馬駒似的,遍地撒歡,別看她年紀小,力氣可大著呢,稍微瘦弱些的宮女還拉不住她,這體質必是遺傳她額娘。
乾隆微微打量,見她倒是瘦了許多,訂做的鐲子原本剛好能卡住手腕,如今倒有些空空蕩蕩,一個環圈在那裡。
鬱宛還在嘮叨該給阿木爾抹點防曬油,曬得黑黢黢的到時候怎麼出嫁,怎料乾隆忽然拉著她的胳膊,感嘆道:「愛妃辛苦了。」
鬱宛心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但多年的宮中生涯讓她嘴比腦子還轉得快,忙道:「臣妾不辛苦,萬歲爺才是勞心勞力。」
忽然感覺這話跟陰陽怪氣似的,臉上不免露出微囧——打獵確實是勞力,說勞心就大可不必了吧?
又趕緊岔開話題,「萬歲爺何不多留些時日?臣妾正饞鹿肉,還指望您多帶幾頭回來呢。」
乾隆促狹地望著她,「朕再遲遲不歸,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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