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不是祖父前來送考，而是祖母，二老太太給孫兒打氣道：&ldo;炆兒，你好好考，夫子們都說，你只要發揮正常，必定上榜無虞，還可爭一爭名次。&rdo;

又道：&ldo;等你中了舉，有了功名，祖母便讓你祖父替你去說親。&rdo;

第84章

八月初九這一日，北直隸鄉試第一場開考，主考官是太僕寺卿陸嚴學陸大人，所出的題目正如其名，講究古典研學，又如其職，策問與兵馬執行相關。

譬如首場中，四書題三道，五經題四道，《尚書》其中一題為&ldo;昔在文武，聰明齊聖，小大之臣，鹹懷忠良&rdo;，考核君臣相待之道。

考場上，數眾學子初見題目時，皆是一愣，他們習慣於鋒芒畢露、言辭犀利的筆法，突然遇到如此古香古典的題目，筆下一時難以收起鋒芒，流轉蘊意。

裴少津和徐言成鎮定自若，夫子曾告誡過他們，考官出題千變萬化，考生最是忌諱臨場變換筆法文風，只需按尋常習慣作答即是。

兩人沉穩作答。

伯爵府裡，老太太、沈姨娘日日吃齋拜神，祈禱文曲星保佑，比貢院裡的少津還要緊張幾分。

這日，林氏來到裴少淮的院子，問兒子道：&ldo;秋闈主考官的陸，和少津心儀的陸小姐，是不是同一個字?&rdo;

裴少淮頷首，應道：&ldo;是同一個陸。&rdo;

林氏又問道：&ldo;依你之見，少津這回能有幾成把握中舉?&rdo;

裴少淮不知母親緣何突然問這些，如實應道：&ldo;若無意外，以少津的學問，應當榜上有名，至於名列幾許還需看些運氣。&rdo;

林氏瞭然，這才款款道出心思，言道：&ldo;少津中舉後，陸主考便是他的座師，鹿鳴宴上，他須行門生之禮，也該好好準備禮件，留個好的眼緣，日後說親的時候順當一些。&rdo;

她心思細，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從不苛責庶子庶女，反倒為他們處處打算，實屬難得，裴少淮本想誇母親大度，又覺得不合適，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反是林氏看透了兒子所想，輕快笑笑，言道：&ldo;天底下哪有人不懷私心的?&rdo;

兒郎佳意氣，慈母有素守，林氏望著少淮，欣慰道：&ldo;不過是淮兒樣樣出色，讓娘親的一番私心微不足道，不足以施，才顯得大度罷了。&rdo;於親兒前直言‐‐看似善心，也有私心。

九日過後，裴少淮駕車前往貢院迎接津弟秋闈歸來。貢院外，夕陽馬車長相連，影斜人盼院門開，前來迎接兒郎歸來的人家翹首以待。

&ldo;吱呀‐‐&rdo;南門沉沉推開，那些昏倒病倒在號房裡的學子率先被抬了出來，重者奄奄一息矣，輕者掙扎著還欲起身作答，已然魔障不知身處何時何地。

裴少淮坐在馬車中，透過人頭攢動，依稀見到裴少炆躺在擔架上被衙差抬出來，手中還緊緊握著墨汁未乾的毛筆，衙差大喊：&ldo;裴少炆家人何在?裴少炆家人何在?……&rdo;

裴尚書府的人慌慌張張擠上前，二老太太握著麼孫的手，皺紋深刻額間，哀聲喚著裴少炆的乳名，神色很是複雜‐‐既有關切擔憂，又有怪怨遺恨。

裴少炆睜睜眼，虛弱應道：&ldo;祖母……孫兒答完了……&rdo;手中的毛筆才鬆開落下，而後沉沉昏睡過去。

猶可見其執著執念，撐著他熬過了九日三場的考試。

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