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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學子想要答好策問，是更難一些的。

裴少淮也作揖回禮，道：&ldo;子勻兄言重了，你的律法筆記對我也起了大用處。&rdo;

徐言成道：&ldo;你們兩個就不要謙虛客氣了，不如把你們的筆記都留給我和少津，讓我們拜讀拜讀。&rdo;

&ldo;你倒是會取巧。&rdo;裴少淮笑道。

貢院門前，報喜官已經整裝待發，是時候回去等報喜了，長舟言道：&ldo;少爺，馬車已經備好了。&rdo;

又言道：&ldo;小的給江老爺也備了一輛。&rdo;從前稱江公子，中舉後要改稱江老爺了。

江子勻本想推辭，聞裴少淮道：&ldo;子勻兄已經中舉，趕早回去才是要緊，不必再計較這些小節。&rdo;

江子勻作揖應下。

……

……

早有小廝提前趕回伯爵府報喜，討一份豐厚的喜錢，能抵數月的例銀。

裴家人喜聚一堂。

老爺子喜極，忙著先去祠堂裡上幾炷香，把長孫中鄉試解元的訊息拜告列祖列宗，言說伯爵府終於要熬出頭了。

老太太高興得幾乎說不出話，一會吩咐準備茶水，一會吩咐準備喜錢，紅光滿面。

林氏喜極而泣，一直在抹淚，兒子得了解元，於她和英丫頭而言意義非凡。

沈姨娘勸慰道：&ldo;津兒他大哥自幼就十分爭氣，得償所願，這樣大好的日子，夫人理應歡喜才是。&rdo;

&ldo;我便是太歡喜了。&rdo;林氏平復心情，又道，&ldo;再過三年，就該是津哥兒了，他們兩兄弟都爭氣。&rdo;

裴少淮剛從外面趕回來，被催著換一身新衣裳等候報喜。

報喜官分作幾路，是從正榜最末一名往前依次報喜的，來到伯爵府門前時，已經是巳時末，報喜官剛剛下馬，申嬤嬤已經帶人在前街上拋灑銅板子，叮叮噹噹聲與賀聲摻在一起，十分熱鬧。

打頭的報喜官高喊：&ldo;喜報‐‐&rdo;長長一聲吆喝，洪亮震耳，他持著紅色喜報大步往前，來到伯爵府前。

裴少淮已經在站在正門前等候。

核驗身份後，報喜官抑揚頓挫喝道：&ldo;鄉試捷報，賀‐‐北直隸順天府宛平縣裴少淮老爺高中‐‐鄉試正榜第一名。&rdo;

十五歲的鄉試解元，足夠京都城裡茶餘飯後閒談很久了。

……

翌日，中式的舉子齊聚一堂，答謝座師、房官，把酒言歡。詩經有曰：&ldo;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rdo;故有鹿鳴宴之稱。

舉子們脫藍換青、簪花、披紅，詣府碣拜文廟，又集資給座師送牌匾，奏樂吟唱鹿鳴章，最後才入座舉杯飲酒。

裴少淮被點為解元，向張侍郎敬酒。

張侍郎看見昔日那個半高的小子已將長成青年郎，眉目俊朗，身姿英挺，又想到他少年時就見解獨到，鄉試中的文章穩重不失鋒芒，便知曉裴少淮這些年一直在勤學進步。

張侍郎毫不吝嗇對裴少淮的讚賞，於眾舉子面前揚聲誇讚裴少淮的文章，最後問道：&ldo;來年的春闈，你可一試?&rdo;

&ldo;座師盛讚了。&rdo;裴少淮應道，&ldo;天下學問，學之不盡，學生知曉自己還有淺薄之處，打算再打磨幾年，擇期再試。&rdo;

他急著考鄉試，是為了伯爵府，為了家人，如今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