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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女兒也會有身不由己的一天……&rdo;英姐兒喃喃道。

趁此機會，林氏把自己對於女兒婚事的考慮，說了出來，道：&ldo;娘親雖出身不好，好歹有個孃家，你大舅有些銀錢傍身，如今我又操持整個伯爵府，說話有些許份量……待你及笄之後，定不會讓他們草草定下你的婚事。&rdo;

&ldo;娘親同沈姨娘想法是一樣的，不求勛貴，只求長遠。&rdo;林氏道，&ldo;女子十八九歲說親也不遲，等你到那個年歲，興許你弟弟科考已有所成，屆時再說親，也多一些依仗。娘親本事有限，只能做這麼多，更多的，還需盼著淮兒。&rdo;

又喃喃道：&ldo;他日日五更點燈起，背書至天明，是個長進的。&rdo;

其實林氏心裡明白，兒子再好，再優秀，要成為姐姐的依靠，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達成的。

她不過想讓英姐兒安心一些罷了。

英姐兒懂事點點頭。

……

……

逢玉軒裡。

天一大亮，小院裡用過早膳，沈姨娘看見竹姐兒坐在窗前，正托腮望著院外，靜靜的。

裴家的兒女相貌皆是出挑，竹姐兒亦是如此。她承了沈姨娘的青絲雪膚，又得了父親的眉眼，骨相圓而柔潤，又因跟女先生學了琴藝、規矩，添了氣質，整個人愈發清透可人。

這樣的相貌，雖非一眼驚艷眾人，卻屬淡妝濃抹總相宜‐‐穿得了素錦衣裙，也戴得了富貴牡丹。

此時，有小窗相襯託，似是‐‐少女望外淡生怨，無處解憂。

沈姨娘取來一個扁圓的籮子，嘩嘩啦啦豆子聲響，紅豆綠豆在籮裡相撞跳動，最後摻在一起，花花一片，若不細看難相辯。

沈姨娘道：&ldo;來罷。&rdo;

同往日一樣，把一顆顆的豆子撿摘分開，又摻在一起，周而復始。

這原是婦人守寡消磨時日的事，卻叫沈姨娘拿來打磨竹姐兒的稜稜角角。

竹姐兒仰頭，望向沈姨娘，道：&ldo;小娘?&rdo;言語中滿是央求之意，希望小娘不要再叫她撿豆子。

她可以不出院子，可做點其他的也是好的呀。

&ldo;我只攔住了你的人，沒能攔住你的心。&rdo;沈姨娘板著臉道，&ldo;不用哀求我，快些撿罷，除非你不想認我這個小娘了。&rdo;

說話這樣決絕的沈姨娘，同往日裡的她完全不同。

竹姐兒低頭，開始撿豆子，手滿一把，撒入瓷罐裡，嘀嗒嘀嗒響。

同時，淚珠子落入籮子，滴在豆上，也啪嗒啪嗒響。

她指尖探入籮子中，動作漸漸頓住了，這一個月，不知道撿了幾回了，往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回。

沈姨娘見女兒如此，心頭冒上酸楚，再不能板住那張臉。女兒如此心傷，她豈能毫無所動?

沈姨娘走過去坐到竹姐兒身邊，讓女兒靠在自己肩上，輕撫道：&ldo;竹兒，你想哭便哭罷，小娘知曉你心裡難受。&rdo;

竹姐兒手裡握著的豆子，鬆開，落了一地，嗚嗚咽咽哭出聲來，她抱住沈姨娘道：&ldo;女兒知曉小娘為我好，可我的心裡就是好難受，女兒自知出身低了，再努力也賽不過她人，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想多學些本事。&rdo;

&ldo;你是我生下來的，我豈會不知道你的性子，你自小便被我一直壓著，不讓你出頭，就是怕你長大了，太過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