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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族長的話中，盜和倭分得很是清楚。

不單單是齊族長，當地百姓對於這兩者，同樣區分得很清楚。

&ldo;幾成?&rdo;

&ldo;五成。&rdo;

倖幸苦苦出海一趟，卻要交出五成利。

隨後，裴少淮又瞭解了外海都有哪些賊人頭目，佔據何處島嶼為生。

當被問及海賊與倭寇之別時，齊族長有些咬牙切齒，似乎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他應道：&ldo;不少慶人走投無路，出海作惡，興風作浪，大多是為一個&l;財&r;字而已。而倭寇年年侵擾，生性本惡，殺人越貨，燒殺擄掠，實在是萬惡，絕非&l;求財&r;而已。&rdo;

齊族長補充了一句：&ldo;倭是倭，賊是賊，即便都是作惡，也不能同類而語。&rdo;

&ldo;本官省得了。&rdo;

可以見得，當地百姓對於島上海賊的感情很是複雜。

兩人不知不覺聊了一個半時辰，窗外日光大盛，已經午時時刻，齊族長起身告辭。

裴少淮起身相送時，想起衙門外巷子裡那些年輕人，說道：&ldo;圍堵在衙門外那些年輕人，還請齊族長勸回去。&rdo;

他並非為齊同知求情說話。

又言：&ldo;倘若出現襲打朝廷命官的事，本官也不能視若不見，總歸是要處置的。&rdo;

言下之意是，齊家堂若想料理齊同知，還是想其他法子好一些，不要給州衙添亂。

&ldo;謝大人提醒，齊某必定妥善處置此事。&rdo;

於是乎，當日午後，齊同知謹慎觀望、確認無人圍堵之後，終於敢從州衙離開，回到府上。

然齊家堂的反撲遠沒有結束。

齊府管事上街購置糧食、日用，平日裡對他敬重有加的小商販彷彿換了一副嘴臉，不理不睬，一旦問價便開出天價：&ldo;十兩銀子一斤，管事的要幾斤?&rdo;

剛開口理論，商販們便嚷嚷道：&ldo;同知府要仗勢欺人、強買強賣不成?&rdo;

齊府管事只能訕訕離去。

長舟正巧出來置辦魚肉果蔬，叫他全看見了。

長舟才剛剛跳下板車，便有幾個小魚販提拎著魚簍、蝦簍迎上來，客客氣氣的，用蹩腳的官話說著簡單的幾個詞：&ldo;張管事，剛撈上來，新鮮，要不要?&rdo;

長舟問了一句價格，樣樣都十分優惠。

二十來個銅板子，買了五斤蝦，還送了一條魚，滿載而歸。

……

二十七公一事事了，同安城的商船也盡數歸來。

白日裡，同安城街上熱熱鬧鬧，商販吆喝聲一聲蓋過一聲，許多人家推著板車出來購置糧食。

等到了夜裡，商鋪無燈，城內漆黑一片，卻能聽聞街上車軲轆聲不斷。

城外的林子裡，臨時搭起的集市，竟比白日的城內還要熱鬧。

這日，裴少淮喚來包班頭。

包班頭在裴少淮面前，依舊圓滑處事，但多了幾分敬佩在，凡事應答前都要三思，不敢糊弄這位年輕的上司。

裴少淮問起包班頭&ldo;做生意回鄉&rdo;的那位表兄，道：&ldo;不知道包班頭這位表兄可還在鄉裡?&rdo;

包班頭深諳，表兄一介平民而已，哪裡值得知州大人關注，大人既然問了，就說明他識破了表兄的真身份。

大人若真想逮捕表兄，何須折上一折?此時還是如實應答為好，包班頭應道：&ldo;稟大人，還在鄉裡。&rdo;

&ldo;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