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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後門看門的是個老管家，見到裴少淮的到來有些詫異，道：&ldo;姑爺?&rdo;

&ldo;不去正堂，去偏院。&rdo;

老管家當即意會，引裴少淮去了楊府西北角的小院。

一刻鐘後，楊大人步履急中帶穩，也進了小院。

&ldo;伯淵。&rdo;

&ldo;岳丈大人。&rdo;

翁婿二人密談，裴少淮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俱說予楊大人聽。楊大人久居官場，在大理寺辦過不少疑難案件，理應是個十分沉穩的性子，可當他聽聞此事時，猶露出驚詫之色。

&ldo;所幸發現得早，莫不然，朝堂又是一遭風起雲湧。&rdo;楊大人嘆道。

裴少淮贊同道：&ldo;岳丈說得正是，派系之爭已然牽扯朝廷精力許多，若是再加以詭計、汙衊，彼時人人自危，哪來的心思為民為國做事?&rdo;

從這件事可見，大慶的派系之爭已經愈演愈烈，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

等到靡然成風之時，就晚了。

&ldo;此事牽扯到皇室根本、天子正統，陛下不會不管。&rdo;楊大人說道，女婿這個時候過來，絕不僅是為了提醒一句而已，楊大人又問，&ldo;伯淵你過來，是要商議應對的法子吧?&rdo;

&ldo;確有一事要勞煩岳丈大人。&rdo;

&ldo;且不說你我翁婿的關係，但憑為朝廷做事，何談勞煩?&rdo;

裴少淮說明來意，道：&ldo;陛下處置河西一派時，牽扯重大，朝堂內必定有所動盪，彼時眾人目光皆在河西一派身上，容易忽略身邊事。值此時機，必有暗蛇出洞，顯露行跡。&rdo;

楊大人再次驚詫，聽女婿這話的意思，大理寺要盯住的不是河西派，而是其他人，他惴惴問道：&ldo;伯淵，你覺得螳螂之後還有黃雀?&rdo;

事情更複雜了幾分。

裴少淮點點頭，解釋道：&ldo;妖書一事，若是能成，則河西派目的達成，可在朝堂上做一言堂。可若是不成，則是另一番光景，亦有人從中獲利。小婿與岳丈皆是旁觀者，自然不能只論&l;事成&r;而忽略了&l;不成&r;。&rdo;

&ldo;伯淵你想讓大理寺盯住誰?&rdo;楊大人問道。

裴少淮捋起寬衣袖，手指沾了些茶水，在茶案上寫了一個字。

翁婿間對視，無言間又好似交流了許多。

&ldo;豈會是他?&rdo;

&ldo;猜測而已。&rdo;

楊大人答應道：&ldo;伯淵你放心罷，大理寺這段時日會盯緊他的行蹤和府邸的動靜。&rdo;

談完正事，楊大人見窗外天色已暗，遂言道：&ldo;用過晚膳再回去罷?&rdo;

&ldo;不了。&rdo;裴少淮應道，&ldo;時月還在家中等我，我還是早回去為好。&rdo;

&ldo;月兒近來如何?&rdo;

&ldo;一切都好，岳丈不必擔心，只是兩個小的有時不安分，半夜把時月給鬧醒了。&rdo;裴少淮應道。

&ldo;你多擔待些，過幾日我和夫人再去看月兒。&rdo;

翁婿二人作別，後門小巷外已經備好馬車，裴少淮登上馬車，趁著夜色離去。

……

此兩三日間，裴少淮未曾再見過燕承詔，想來在忙著查探妖書之事。

皇帝似乎也頗受此事影響，期間免了一次早朝，裴少淮心想，皇帝褪去一身龍袍亦是凡人，豈會喜怒哀樂不入於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