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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叫你親自下田去丈量，不是甚麼率隊，此番你不經風吹日曬瘦脫相了回來，博天子一兩分可憐，你的腦袋就不是你的。這回我說得夠明白了嗎?你能聽明白了嗎?&rdo;

最後那句反問，讓裴秉盛眼中幾近無光。

裴秉盛問：&ldo;孩兒要去哪個布政司?&rdo;

&ldo;南直隸蘇州府。&rdo;

想到那個地方，那裡的人，去了蘇州府就不可能避開裴秉元，裴秉盛顯然並不想在堂兄面前露醜，這麼多年他得意慣了。可他今日再不敢反駁父親了，故沒有說話。

&ldo;現在知道要臉面了?&rdo;裴珏看透了兒子的心事，言道，&ldo;早些時候&l;廣結四方&r;，怎不見你多思慮思慮，哪怕你做事前同我商量一句?&rdo;

又道：&ldo;我辛辛苦苦籌謀，將你送進戶部，叫你盯緊鑄錢一事你不聽，反倒被人坑蒙，動了不該動的，你可對得起為父的一番苦心?&rdo;

這些話裴珏本是憋在肚子裡不打算說的，可當他想到，送到手邊的好差事兒子不懂珍惜，而伯爵府長房的一個孫輩，初入朝堂就能步步為營。

裴珏氣不打一處來，肚中的話不吐不快。

二老太太在一旁抹眼淚道：&ldo;秉盛已經知道錯了，你還說這些剜心頭的話作什麼。&rdo;

&ldo;慈母多敗兒!&rdo;

二老太太也是一肚子委屈，脖子上的青脈凸顯，朝裴珏道：&ldo;早三十年前，老爺在成都府當差的時候，終日影不著家，怎不聞老爺說慈母多敗兒?我若是不教他們去爭去鬥，叮囑他們好好讀書，又哪來的家族延綿?&rdo;

裴珏啞口無言。

終是大家默言，結束了這場口角。

晚膳後，裴珏坐在石亭子裡，不知在沉思什麼。

麼孫裴少炆拿著一篇文章而來，請祖父點評。

裴珏只略看了一遍，就應道：&ldo;見解新闢，進步很大。&rdo;顯然心思不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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