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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兒紅著眼，滿眼眶的淚水，哽咽道：&ldo;侯府老祖宗……&rdo;侯老夫人要不行了，她沒能說完。

林氏抱抱女兒，待申大家的把老參取來後，遞給英姐兒，並安慰道：&ldo;快回去罷，盡人事聽天命，你要好好的。&rdo;

錦昌侯府中，侯夫人自知所剩時辰無幾，忽覺得身子多了幾分力氣，叫兒媳攙她坐起來，在背後墊了兩個軟枕。

&ldo;把簾子……捲起來，讓屋子透亮些。&rdo;侯夫人又吩咐道，神情並無哀哀，還似以往那樣鎮定。

最後只留老侯爺在屋裡說說話。

侯夫人看著同樣蒼蒼的丈夫，笑問道：&ldo;這一輩子掌家，侯爺覺得我做得如何?&rdo;

侯爺老淚橫生，應道：&ldo;你做得極好，兒孫出息，妯娌和睦，都是你的功勞。&rdo;

要守住一個清貴的名聲並不容易，絕不止老侯爺在外打拼而已，還有侯夫人在家教養兒女，仔細替兒孫們選親結親。

府上兒媳、孫媳都是侯老夫人一個個去相看的。

老侯爺又道：&ldo;沒有夫人的相夫教子，哪來侯府今日的清正?&rdo;

&ldo;可是我有遺憾……&rdo;侯夫人說道。

老侯爺一愣，沒有多想，直接應道：&ldo;夫人還有何事未了，我都答應你。&rdo;

侯夫人目光有些模糊了，仿若看到了青年時的侯爺，她笑著說道：&ldo;在嫁與你之前，我並不願相夫教子而已。&rdo;

她轉而提到三孫媳，喃喃道：&ldo;打第一眼見到英丫頭，我便喜歡她，她喜歡便真敢學，真好呀……&rdo;

侯老夫人思緒已經開始有些混亂了，說出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又說道：&ldo;御醫都說我挺不過一年了，小丫頭卻讓我多活了三年，她懂得真多呀，都是她自己學的，這麼難的事她都有心思去鑽研……&rdo;

&ldo;行辰入朝做了官，心思卻不在做官上，不求升官，這件事你不要強求他……&rdo;

一會兒又說到了大孫子和二孫子，語序不定。

老侯爺攬著侯夫人，一直&ldo;嗯嗯&rdo;聽著她的每一句含糊的話，侯夫人靠在他的肩上，慢慢合上了眼，嘴裡最後喃喃著：&ldo;英丫頭還需要些膽氣……&rdo;

&ldo;我省得了，我答應你。&rdo;老侯爺應道，淚水啪嗒滴下來，又道，&ldo;辛苦你了，你累了。&rdo;

另一頭，馬蹄飛馳踏得雪飛揚，英姐兒牢牢抱著老參，明知有些事難以再阻攔，亦一心為之。

第143章

風嘯馬鳴終是遲了一步，勒馬停車時，英姐兒夫婦二人聽聞府上慟哭聲一片。

一路匆匆，一路淚珠飛落，趕至侯老夫人屋裡，只見她已安然閉眼，似是在靜靜安睡。

手中的老參盒子滑落，哐當一聲響，英姐兒哭到失聲。

陳行辰亦紅著眼，趕緊扶抱著妻子，讓她埋在自己肩上哭，輕拍其後背，哽咽著哄道：&ldo;你這幾年已經盡力，祖母都省得，她已經滿足了……&rdo;

不管做了多少，總是會深有遺憾。

……

侯府螽斯衍慶，侯老夫人年至耄耋以壽終，生前雖有寒疾，但並未受太多痛楚，是以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