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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嫡立長的世道里,皇室沒有讓賢的說法,永除後患而名正言順,這才是最好的&ldo;讓賢&rdo;。
嫡長不上位只有死。
皇帝要先為太子&ldo;計生死&rdo;,才能為他&ldo;計長遠&rdo;。當皇帝發現長子並無雄才大略,擔心其駕馭不了群臣,又豈會有閒情雅緻與太子下棋?
&ldo;微臣看得出,殿下是極敬重皇上的。&rdo;裴少淮引出主題,道,&ldo;那便應當明白皇上的苦心孤詣,皇上在為殿下鋪路。&rdo;
太子不語,面露慚色,眼眶有些紅,袖下雙手纏在一起,因太過用力而身子微顫。
裴少淮知道,太子聽進去也聽明白了,他問道:&ldo;殿下覺得陛下看人用人如何?&rdo;
論馭人之術,皇上是極精通的,很會顧及各方,在朝中取平衡。
&ldo;知人善任。&rdo;太子應道,嗓子發乾使得聲音有些啞。
&ldo;臣亦覺得如此。&rdo;裴少淮故意佯裝不解,說道,&ldo;臣一直想不明白,皇上慧眼識人,緣何還要大費周章去動京察大計。&rdo;
畢竟任免大權在皇帝手上,君明則臣賢。
皇帝有足夠的手腕馭臣。
聽了此話,只見太子喉間又蠕動了幾下,眼眶更紅了幾分。皇帝大費周章改京察大計,是為太子著想‐‐當天子沒有足夠的手腕馭臣時,必須靠行之有效的政策,把賢能提拔上來,把貪官汙吏剔除出去。還要防著臣子手中任免權過大,以免下臣依附,結黨營私。
新京察是在補太子的短板。
再說回&ldo;共天下&rdo;,能者上,庸者下,檢舉有法,不正是為了防權臣共天下嗎?
太子低頭一粒粒撿起白棋,放回棋盅裡,說道:&ldo;今日試探裴郎中,是孤唐突冒犯了。&rdo;他又承諾道,&ldo;孤不會插手京察大計的事。&rdo;太子已明白,不管是為了父皇的苦心孤詣,還是為了大慶朝的將來,他都不應當插手阻礙,被人推在前面當槍使。
裴少淮今日過來,不是為了向太子表忠心,得到太子的賞識,也不是為了挑撥太子和王太保之間的&ldo;師生情&rdo;,他為的只是讓太子不要攪渾水,讓新京察能順利施行。
目的達成,裴少淮便不再說下去了。
王高庠畢竟給太子當了十幾年的老師,貿然說他的壞話,結果可能會適得其反。
時間還長,要一步步來。
&ldo;殿下,再下一局?&rdo;
太子搖搖頭,道:&ldo;不了,孤並不愛下棋。&rdo;放下執念後,說話都豁達了些。
裴少淮起身,行禮道:&ldo;臣告退。&rdo;
……
從左春坊出來,還沒出詹事府,途徑一廊橋時,裴少淮身後傳來一道少年聲:&ldo;裴先生,請等等。&rdo;
聲音清亮,帶著敬意。
裴少淮回身一看,只見廊橋另一端站著個身穿織金紫袍的少年,正是皇太孫燕琛。他主動小跑過來,朝裴少淮作揖,道:&ldo;裴先生。&rdo;
裴少淮回禮,道:&ldo;不知小殿下有何事?&rdo;
燕琛特地選的這條廊橋,四下無人,他說道:&ldo;裴先生還未上任,卻提前來了詹事府,既走到了這一步,又說了那番話,何不順勢再提醒父親一句?&rdo;
這說明燕琛&ldo;偷&rdo;聽了方才那番談話。
主動入了詹事府,不管真假,外人都會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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