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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聽後，有些怔怔然，往事紛紛回湧，欣慰與慚愧交融、顯露於臉上，應道：&ldo;說來也慚愧，微臣往時是個鑽牛犄角的人，拘泥於字句學問，一身酸腐不識人間煙火。論教授學識，微臣比不得他們的夫子，論日常的照料，又比不得家中長輩，實在無資去談教養兒郎。&rdo;

又道：&ldo;他們得以成材，有些&l;仲夏草木，莽莽而榮&r;的意思，倒是給微臣這個當父親的許多啟迪。&rdo;

言下之意是，少淮少津能有今日，多靠的是自己。

天資使然。

皇帝道：&ldo;裴愛卿過謙了，縱是如你所言……這麼些年，也總有些感懷的罷?&rdo;

裴秉元想起了玉沖縣節節而高的白油麻，又想起太倉州的清水明鏡，忍不住感性幾分，道：&ldo;微臣所言，恐怕有些大逆不道。&rdo;

&ldo;無妨，朕許你無罪。&rdo;

裴秉元這才說道：&ldo;幼兒墜生而為人父，血脈相承結締父子關係，然而其恭敬並非生而有之，而是要一點一點地作為，才可獲得其真正的恭敬。正如為官一般，為民鞠躬盡瘁才可得百姓讚許。&rdo;

當父親，單單睡一覺生下來是遠遠不夠的。

任何一份關係都需要付出與經營。

在這&ldo;父為子綱、君為臣綱&rdo;的世道里，裴秉元這番話的意思確實有些&ldo;大逆不道&rdo;。

皇帝默聲了許久，裴秉元惴惴，手心開始冒冷汗。

察覺到裴秉元的不安，皇帝趕緊笑笑，打消裴秉元的顧慮，言道：&ldo;朕方才是覺得裴愛卿說得有理，一時陷入了深思。&rdo;

接著又言：&ldo;裴愛卿說得沒錯，不單是為父、為官，還有為君，身在其位，總要先做好了，才能得到他人的崇敬。&rdo;

&ldo;陪朕再下幾局。&rdo;皇帝終於落子開局，興致也高了許多。

……

再說景川伯爵府那頭，一大家子各有各的奔頭，和和睦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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