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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人問的?&rdo;

&ldo;王某替弟兄們問的。&rdo;

&ldo;王兄能替弟兄們問，裴某卻不能替百姓了了答應。&rdo;裴少淮不跟王矗玩虛的，他接著說道，&ldo;惡終究是惡，縱使有千萬種因由，它也不能似沙子般，拋入海便當沒了……有些惡行不能熟視無睹，否則，往後人人效仿之，這片土地豈還有安寧在?&rdo;

王矗低頭，默聲不語，眉間蹙生的幾道紋深了許多，手擺在石桌上，緊緊捏著酒杯，久久不能舉起。

他讀書識法，哪怕不明理也知理，裴少淮的話叫他無法駁。

&ldo;知州大人，當真沒有一絲機會了嗎?&rdo;

&ldo;小罪可恕，大罪難饒。&rdo;裴少淮說道，&ldo;一個人若只是出海討了份生計，再歸來時，族氏、鄉裡還肯認下他、容下他，族譜裡還留有他的位置，黃冊上還有他的名字，本官不會多管。&rdo;這樣的情況，實則也沒法管。

頓了頓，接著說道，&ldo;可若是有百姓一紙狀書告到了衙門，說誰身沾命案、辱人貞潔，一經查實，恕本官不能不管。至於戴罪立功、將功補過，則一應按照大慶律例來辦，該是如何便是如何。&rdo;

王矗臉上仍有愁容，但他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道：&ldo;王某省得了，不會叫大人難做的……在此，王某替弟兄們謝大人格外開恩了。&rdo;

今夜海上無海霧，月輪格外明亮，連海風都顯得輕柔。

王矗笑中帶嗆，道：&ldo;生不逢時，造化弄人，倘若大人能早來一步，或是王某晚生十年，縱使科考上何等不如意、屢屢受挫，也總不至於出海為賊，時至今日，也不至於要在這海上荒島，才能與大人同坐飲酒。&rdo;

他們之間，理應談詩書，而非談生死。

&ldo;&l;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r;，同樣是不得意，詩仙扁舟弄發，我卻是賊船打劫。&rdo;王矗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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