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小丫頭晃著腿，道：&ldo;爹爹，這有什麼不同嗎?&rdo;

&ldo;自然不同。&rdo;裴少淮解釋道，&ldo;讀書是自己的事，以小風的聰慧，只要肯努力，必定能有一番學識學問，寫得好文章還才名外揚。可若想當狀元，是要參加科考的，一步步考上去。&rdo;

小風想了想，道：&ldo;我想和哥哥一起讀書，像爹爹一樣得狀元。&rdo;

這個世道里，女子是科考無門的。

明白了女兒的心意後，裴少淮放緩言語，如實同小風說了現實，末了，道：&ldo;不管是揚才女之名，還是專程為你開設一科，讓你的才智慧夠有處施展，這些都不是太難，難的是天下所有女子都能如願，你能堂堂正正參加科考。&rdo;

裴少淮並不奢求女兒能聽懂，但他還是說了。

&ldo;我就想得狀元，明明今日我背書剛贏了哥哥。&rdo;小風噙著淚光道，&ldo;爹爹，就不能改了嗎?&rdo;

&ldo;能改。&rdo;裴少淮點頭，&ldo;但需要很久很久。&rdo;

&ldo;要多久?&rdo;

&ldo;等到爹爹頭髮白了、走了，等到小風頭髮也白了，還要往後。&rdo;

小風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很多話她聽不明白，但她聽明白了難以得狀元。

看到女兒掉淚珠子，裴少淮心裡一時軟，險些要開口應承、許諾，但還是忍了下來。他把小風抱下來，放在膝上，同她說起了三姐、四姐幼時的事。

小風兩眼留著淚痕，安靜依在父親懷裡聽&ldo;故事&rdo;。

她聽完故事，似懂非懂，但心情好了許多，誇讚父親道：&ldo;還是爹爹得狀元最了得。&rdo;哄得裴少淮開懷大笑。

&ldo;你爹爹只是在世人既定的路上，走到了很遠。&rdo;裴少淮點撥女兒，道，&ldo;但你三姑四姑，她們走了一條世人還沒走過的路。&rdo;

看到外頭夜已經很深了，裴少淮把女兒抱回房間，哄道：&ldo;夜深了，小風該睡覺了。&rdo;又仔細給她掖了掖被角。

今晚這些話，不能等小風懂了再去說，而應該是跟她說了，等她慢慢去懂。

……

翌日大早，裴少淮還在房裡冠發，便聽到小風過來敲門。

只見小風懷裡抱著幾卷書進來，撅著嘴對裴少淮說了一句：&ldo;爹爹，我想好了，我還是要讀書。&rdo;

此話直接亂了裴少淮的心神，讓他私心洶湧‐‐緣何讓他能有如此兒女，卻又是在這樣的世道里。

等到小風出去後，妻子替他把官服扣上、戴好烏紗帽，他才恍恍平復下來。

在去州衙的路上，裴少淮想明白一件事‐‐這是女兒的答案，其實也是他的答案。

古來今往，世人所求的天下大同，等到裴少淮頭髮白了、身軀入土了，等到他的子孫也頭髮白了，興許也只是稍顯苗頭。

難道因為如此便不去做嗎?

……

……

南下的風，最早要等入秋才有，所以南巡水師遲遲不到。

水師未到，皇帝的聖旨卻到了。

這日，燕承詔騎著快馬來了一趟州衙，大步走入裴少淮的衙房，從腰帶上抽出一卷聖旨，扔在了裴少淮的案上。

裴少淮沒急著展聖旨，而是道：&ldo;燕緹帥也三十好幾的人了，做事怎反倒沒有以前穩妥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