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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好臉色。

老太太見了，面不改色，趁著勇國公府、順國公府和盛昌候府的幾位老夫人皆在場，遂側了半個身子，擋在了寧大夫人跟前，樂呵呵道：&ldo;蓮兒她舅母，勞你們費心送了這麼貴重的衣制來，每一件用的都是極好的料子……恁好的玩意兒，我也不好藏著掖著。&rdo;

只需正賓們看了那黃線織的緞料，便會明白裴家為何不用安遠伯爵府送來的衣制。

寧大夫人知曉老太太話裡有詐，礙於眾人面前，她又不佔理，只能應道：&ldo;理應的。&rdo;言罷，找了個由頭，訕訕往邊上去了。

……

大禮開始。

有司吟誦道：&ldo;裴家有女，始加元服，今棄幼志，成善成德[1]。&rdo;

而後，原先定好的幾位正賓貴婦人，依次為裴少蓮加衣。

一加素色絹衣，二加曲裾深衣，三加大袖長裙‐‐青織金妝花過肩雲鶴緞衣[2]。

最後，老太太親自為嫡長孫女盤發，帶上金釵冠，一切妥當，引著蓮姐兒出去，給諸位長輩拜禮。

禮成。

那衣制，那釵冠，任誰都看得出是精心打造的。加之蓮姐兒身形娉婷，相貌不俗，有氣質加持，令觀禮婦人們頗有讚詞，都誇景川伯爵府的嫡長孫女德貌非凡。

寧大夫人在席上，如坐針氈，只盼著早些結束。她沒有料想到，這已經在走下坡路的景川伯爵府，竟還能這般風風光光替孫女辦及笄禮。

那些正賓們，只要看了八仙桌上那套衣服，再看寧大夫人時，眼光眼色就變了，叫她好不窩火。

裴若蓮的未來婆母徐夫人，亦來觀禮了，裴家這般看重裴若蓮，及笄禮如此隆重，讓她臉上有光。

一旁的貴婦低聲問徐夫人：&ldo;裴家這位嫡長孫女，是許了你們家二小子罷?&rdo;

徐夫人心中雖喜，但不張揚，低聲回應道：&ldo;裴家若是點頭了，才能算是我家小子的福分。&rdo;意思是，及笄禮後，徐家提親納採，裴家應下，才算是定下來。

還有一層意思，是他們家徐瞻求娶裴家嫡長孫女。給足了裴若蓮體面。

那貴婦人稱讚道：&ldo;徐夫人好眼光。&rdo;

賓客們散去，徐夫人卻沒急著走，她去找了裴若蓮，牽著她的手，笑呵呵說了幾句賀詞：&ldo;姑娘今日及笄，如此風光，在這府上父母疼愛，幼弟敬重，是個有福的，往後必定也是事事順心，不會受半點委屈。&rdo;

話中有深意。

蓮姐兒款身行禮，道：&ldo;謝嬸嬸吉言。&rdo;

……

小娃娃裴少淮恰巧見了這一幕，聽了這些話，心中暗想，有時候，這些繁重的虛禮，亦有它存在的意義。

林氏費了整一個月的辛勞，將大禮辦成，便是為了告訴外人，伯爵府很疼愛、很重視裴若蓮，她是伯爵府裡的一塊寶。

孃家人重視，出嫁女才更有底氣，未來婆母亦會跟著多敬重幾分。

換想，若孃家人都不看重，又豈能叫沒有血緣的婆母去看重?

不過，凡事沒有定論，此一事，論一事，而爾。

……

再說蓮姐兒那親姨母，寧氏的胞妹，專程從保定府[3]跋涉而來。

回到後院裡，姨母抱住蓮姐兒、蘭姐兒哭成了淚人，瞧著長大成人的蓮姐兒，在及笄禮上，穿得如此華貴隆重，十分欣慰，道：&ldo;你娘親福薄，若是能見到蓮兒今日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