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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練了一會兒,她如有所感,覺得鞭子慢慢變得輕盈起來,彷彿那不是一條鞭,而是一條彩帶,可以如歌女水袖一般,在空中丟擲,飄蕩,定格。
如水中潑墨,柔韌輕舞。
便立刻收斂心神,收鞭低頭,抽向一枚栗子,雖則鞭身輕盈無骨,然而鞭梢觸碰栗子的瞬間,儘管小心再小心——「砰」,炸開了。
又抽了一枚,還是碎了。
「煩死了。」她走來走去,想摔鞭子。
但焦躁了一會兒,她又再度畫起麻花兒來。也不知練了多少下,感覺手臂都麻木了,徐千嶼覺得自己幹不動了。便想,乾脆將剩下幾個全都敲碎罷。
明日再說。
於是她便蹲下將栗子一個個擺好,擺成一個方陣。
然後從第一個起,冷冷地逐個擊破。
啪。啪。啪。
越擊,鞭風越輕。
待擊到最後一排最後一個,鞭如遊龍擺尾,彎腰欠身,柔若春風親吻。
那枚栗子從鞭梢咕嚕嚕地滾開去。
徐千嶼呆住。
「你看到嗎?」她蹦跳了兩下,方才想起院裡沒人。撩起裙子,低頭撿起栗子擺回原位,又是一鞭。
栗子不勝春風親吻,怕癢一般,再次咕嚕嚕滾到遠處。
渾然無缺。
徐千嶼將這枚栗子抽過來,抽過去,忽而感覺那鞭子不是鞭,而是自己的一根手指,是身體的一部分,在輕輕撥弄這栗子。
其上十三節鞭骨,她想要哪塊凸起,那塊就能鼓起,想要哪塊承力,其他部位便都能疲軟放鬆,靈活至極。
她體會這感覺,直至眼前看不清栗子的尖刺了,抬頭方見庭院昏黑,暮色四合。
「天黑了。」
好餓。
這一回過神,方才感覺整個人餓得幾近虛脫,幾乎快站不住了。
徐千嶼拎著鞭子,扶著腰進了閣子,心慌氣短,就著冷飯隨便吃了兩口,使了個清潔術,便一頭倒在床上。
第二日蔑婆婆來送飯,見到滿地殘骸中有一枚完整的栗子,甚為驚訝。
徐千嶼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的時候,渾身像是被馬車攆過,胳膊痛得都抬都抬不起來。
蔑婆婆幫她按了按手臂,問她要不要乾脆休息,但她但還是要來。
「好不容易練會的,我還沒有給你看看。」徐千嶼道,「一日不練手會生。」
「說得好。」蔑婆婆忍不住誇讚道,「你真懂行。」
今天竟然有肉包子。
是蔑婆婆打通關節,特意從凡間買的,徐千嶼邊往門外走邊咬住包子,幾口便吞嚥下肚。
真的好餓。
她給蔑婆婆表演了抽打栗子,蔑婆婆甚為興奮,又擺出昨日的陀螺。
見她猶豫,蔑婆婆道:「哈哈,我知道你不敢打,帶了兩個。打它,別怕,壞了一個還有一個。」
徐千嶼揚鞭一抽,鞭梢帶風,但柔韌收稍,將那陀螺輕推一下。
倒是沒打壞。
但也沒打準。沒抽在側面,而是抽在了頂上,故而那陀螺只是在原地搖動兩下。
蔑婆婆今日帶來另一隻長鞭,輕鬆一抽,那陀螺便滿院子旋轉起來。
徐千嶼旁觀她打完全程,又抽一下自己的,這次鞭梢碰到了底部,陀螺根本沒有立起來。
抽了一會兒,徐千嶼不禁問自己:我到底長眼睛了嗎?
她分明是看著側面下鞭,為什麼不是抽在上面,就是抽在下面,偏偏就是打不到地方呢?
蔑婆婆見她抽不起來,又將地上陀螺一停,握住她手道:「想要打準,便不能用眼了。眼看有誤,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得憑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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