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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趙君竹夭折, 她便陷入數年的魔障, 光顧沉浸於悲傷懊悔, 忽略了自己膝下的兩個女兒。如今失去才懂珍惜, 倘若清荷和明棠還在, 她也能像今日這樣送她們出嫁吧。
趙夫人哽咽:「沒事, 你嫁人了,娘捨不得你。」
一旁的新郎催促起來:「明棠,快隨我上彩車去吧。」
趙夫人慾言又止。幾日不見,郭義形銷骨立,眼窩深陷,渾身脂粉酒氣,站都站不穩了,一雙眼卻閃動著亢奮的光,好似身染重疾。
眼見著新郎不對了,她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蓋著喜帕的「趙明棠」。
但昨日那兩位仙君告訴她,現在的趙明棠也是仙君,她不怕邪魅。她便也沒生事。
徐千嶼隔著蓋頭瞟郭義一眼,如常別了趙夫人,隨他上了彩車。
彩禮到手,一切順遂,徐千嶼正閉目養神。忽聽到前面的郭府下人慌亂地喊「二少爺」,隨後一個人掀開簾子栽了進來。
徐千嶼往旁邊一躲,教他撲在車座上。
郭義手足並用爬進車內,將她喜帕一把扯掉,徐千嶼雙目陡睜。
眼前郭義牙關戰戰,張開雙臂撲來,竟等不及彩車回府,就要與新娘親近!
徐千嶼剛要躲閃,郭義忽然直挺挺倒地,雙目瞪圓,身體痙攣,鼻端觸鬚忽隱忽現,蒼白的面板之下隱有蟲形。
體內的蠱蟲一直吸收他的精氣——他人不行了!
彩車還在骨碌碌行進,徐千嶼將失去意識的郭義扯起,叫他歪坐車內,扭開手上拿的一盒胭脂,一把扣於他唇鼻之上。
那胭脂是趙明棠屋裡最香的一盒,平時指尖挑一丁點兒都能留香整日,何況整盒灑出。粉末撲簌簌落下衣襟,濃香嗆人。
郭義劇烈地咳嗽起來。
徐千嶼也不知如何對待蠱蟲,光記得蔑婆婆同她講過民間驅蟲的土方:倘若蟲子進了耳朵,在耳道外抹一點香油,過一會兒便能將蟲誘出來。
蠱蟲自然不食香油。既是蠱人沉浸女色的蠱蟲,不知饞的是不是女子身上的胭脂?故而她出門時,手上便捏了一盒。
眼下情況緊急,姑且一試。她緊盯郭義的臉,過了片刻,只見他瞪眼張口,似想打噴嚏,忽然自鼻中撲簌簌掉出一截東西,砸在他身上綁著的紅綢花上。
那東西有小指粗細,狀似蜈蚣,通身透明,醉醺醺揮舞八隻緋色的觸足,扭動著。
饒是徐千嶼膽大,見了此蟲也覺得毛髮倒豎,脊背幾乎貼在了車架上。
她的法器還要重複利用,她有些不想用靈劍去碰這蟲。
想著,手上拿出萬鴉壺,將壺蓋掀開一點,飛速合上,放出一隻火鴉。火鴉直叼蠱蟲而去,「噼啪」一聲,雙雙在空中燒成灰,倒是乾淨。
郭義痛苦地呼吸,紅綢花上已砸下第二、第三隻蠱蟲,徐千嶼如法炮製,放出火鴉。
然而待要放出第四隻時,手上萬鴉壺劇烈晃動,如待噴火山,幾令她持拿不住。
這萬鴉壺性兇,嗜殺,壺蓋一掀,萬鴉齊放,躥成一條火龍,是為戰鬥而生。哪有像她這樣一隻、一隻地放去捉蟲的。
故而壺內群鴉造起反來,不聽她號令,想衝破壺蓋而出。
火鴉盡出,浪費就算了。她拿火龍噴郭義的臉,她是瘋了嗎?一個破壺而已,還是花她辛苦掙來的錢煉製的,她想怎麼用便怎麼用,憑什麼不聽她的?
徐千嶼嘴角沉下,死死摁住壺蓋,偏與它槓上。火鴉撞了半晌,意識到沖不出來,乾脆抱團藏匿,一隻也不肯飛出壺外。
徐千嶼晃了晃壺,晃不出來,片刻,閉目沉入靈池,意識化成一個光點,搗入壺中。
這畫面落在映畫陣上,幾乎所有長老都瞬間挺直脊背,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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