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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院子裡一間小屋還亮著燈。

羅池打了個哈欠，驅散酒到來的睏意，從車上下來。

羅池家住在城中村，一間不大不小的平房，附帶一個小院子。

看起來不怎麼有錢。

其他人都已經平安送回了家，靳飛跟著下車，跟司機師傅打了個招呼，讓他先別開走。

他有些驚訝，光是看羅池這個人，還會以為他的家境不錯。

來自骨子裡的桀驁不凡。

他忽然就來了興致。

「怎麼下來了，」羅池回頭看著他，扯著嘴角，「送就不用了吧，娘們唧唧的。」

似乎是因為聽到車聲，院子裡面的門開了，有人走了出來，是一個中年男人。

靳飛手插在褲兜裡，稍稍仰起頭，也跟著微微扯了扯嘴角，「明天……」有什麼打算？

「阿池！回來了啊。」中年忽然喊了一聲，打斷了靳飛的話。

「哎，爸！等會兒，我馬上進去！」羅池應了聲，轉頭看向靳飛，「明天怎麼了？」

靳飛眉頭挑了挑，改口。

「明天約球，來不來？籃球小王子。」

羅池愣了一下，旋即撓了撓臉頰，道：「明天啊……可能不行。我有事要做。」

他一頓。

「先走了啊，送就別送了，行了啊，你看我像是什麼柔弱小o嗎？」

咧著嘴角，表情囂張。

靳飛頓了一下，笑了笑回道：「柔弱oga校霸……好像也不是不能有，想想還挺刺激。」

羅池乾脆利落：「滾。」

他淺淺勾著嘴角揮了揮手，拎著書包進院子裡去了。

靳飛站在原地看了羅池一會兒，片刻後收回目光，壓下揚起的嘴角坐回到了車上。

「去福康小區吧，三院附近那邊。」

不遠處羅池正在被他爸敲腦袋責怪晚歸，父子倆進了屋。

靳飛頓了一下。

「算了，去江蕪別墅吧。」

「福康小區，江蕪別墅。」司機笑了一下：「小哥，你家幹什麼的啊，有錢人啊？兩套房哎。」

車隨之開動。

羅池家院子的大門被關上，一間屋子的燈光亮了起來，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窗前。

窗簾被拉上了。

靳飛收回目光：「沒，我媽我爸的。」

司機聽他這麼說，遲疑了一下：「你爸媽……離婚啦？」

靳飛喉嚨滾了滾，看著窗外，含糊應了一聲。

……

第二天中午。

家裡不見人影，羅大軍已經出門上班，羅池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後背上書包，叮鈴一聲，騎著單車出門。

他昨天和靳飛說的有事要做，就是——

他要去季家做家教，今天是他第一次上班。

他是在兩周前接到這份工的，說來也巧，當時他路過中學，無意之中救下受到校園暴力的季應然。

稀里糊塗的見了他家長，莫名其妙就被拜託輔導學習……

羅池停下腳踏車，拿著手機給季應然發訊息。

[小老弟，我在路上了。]

小老弟那邊回復很快：[小老哥，要順便過來吃個飯嗎？]

「不……用……了。」羅池手戳著螢幕，逐字念著打字回復。

隨後抬起頭。

「芳姨，紅糖包x2饅頭x3加一杯豆漿謝謝。」

腳踏車現在停在了街上。

他眼前的是一家早餐攤鋪，快要收攤了。

「哎，好。」芳姨應了一聲，熟稔給他打包裝好，問道，「又去兼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