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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嫵望著她的背影，手指捏得有點緊。

高三在最熱的時候開學，整條街都被蒸出了虛影，路面看著搖搖晃晃的。

學生在教室裡僅僅坐著都會出汗，教室裡四個大電風扇嘩嘩地轉著，頭暈腦脹一刻不停，前兩年謠傳學校要裝空調，傳得有模有樣的，到今年還不見影子。

「說不定等我們畢業就有了！」

坐前排的同學雙手握拳：「我幼兒園畢業，幼兒園翻修了；小學畢業，小學變雙語了；初中畢業，初中晉升重點了；等高中畢業——」

她的同桌頓時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求你別說了！」

班級裡起了一陣笑聲，破冰了來自不同班級，還不算熟悉的集體。

陳嫵也跟著笑了下，她的新同桌忽然小聲問她：「你和許溯熟嗎？」

陳嫵搖搖頭。

「可是，他好像時不時地看著我們方向誒。」

陳嫵說：「可能是看窗外。」

第一節 課下課，學生需要去樓下儲藏室拿書，陳嫵一邊勾著書單，一邊找課本，課本堆得高高的，她準備分兩次拿。

手裡的分量卻忽然一輕。

眼前男生個高，擋著去路，許溯將她的拿了過去，他抱著書，低頭看她：「你手背擦傷了，我幫你拿。」

陳嫵翻過右手手背，早自習搬桌椅的時候的確劃傷了，留下一道紅色的印記，但也不至於到需要幫忙，

「不用，還給我吧，你也有你的課本需要搬的。」

「我可以多跑兩次。」

許溯多希望能從她眼睛裡看到一些羞澀，可惜沒有，她的拒絕很禮貌，說：「許溯，我可以自己拿，你不需要——」

「陳嫵。」

聽到熟悉的聲音，陳嫵抬頭。

周聿走進儲藏室，他站到陳嫵左邊，視線掃向許溯手裡的書：「這是你的嗎？」

女生點頭。

周聿極其自然地從許溯手裡抱出這一沓課本，書剛到他胸口，掂了一下，不重，周聿讓陳嫵再放兩本上來。

許溯就跟自虐似的，臉上掛著淡笑，在一旁，不眨眼地，看著陳嫵和周聿頭靠在一起，找書，搬起來，旁若無人地相視而笑。

這個位置本來是他的。

等兩人經過許溯時，周聿淡淡地說：「有我就行，謝了。」

許溯更想笑了，只是個沉不住氣的高中生。

可是，他沉默了會兒，撩起眼皮，少年和少女走在一道，說說笑笑，這時候陳嫵沒再說什麼「不需要」的廢話，她兩手空空，課本都是周聿拿著。

她就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

連獻殷勤都不讓。

許溯自嘲地咧了咧嘴，告訴自己，耐心一點，人周聿都能等個九年十年的，他也可以。

當看到許溯立在陳嫵面前，周聿壓抑的不適達到頂點。

他故意說了那樣一句話，像是宣誓什麼，等說完才後知後覺的耳熱，偏偏，身邊的女孩還故作深沉地、壓低嗓音地學：

「有我就行了。」

下一秒，她抬起忽閃忽閃的長睫：「周聿周聿，我學得像嗎？」

周聿耳朵尖更紅了，他已經覺得自己佔有慾很強的話中二，現在被喜歡的人反覆拿出來學樣，更是不知道臉往哪裡扭。

「不像。」

陳嫵頓時失落，她比他高兩階樓梯，轉身，俯身雙手乖巧地搭在書上，「真的嗎？」

她軟軟的黑髮垂在腮邊，鼻尖還紅紅的。

周聿覺得她可愛，每一次都越來越可愛。

心底的小人再次被她打敗，男生輕聲回答：「很像。」

手中抱著的書本倏忽輕了不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