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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兩還在後邊，親暱的交談傳入紀澐眠的耳中，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艷羨，轉瞬即逝。

中場休息結束，演奏會拉幕繼續。

三樓隔廂內，祁瑾秋望著身旁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人，不露聲色地問：「困了嗎？」

「沒、沒有。」被抓包的紀澐眠立即專心地盯著舞臺上的演奏團，「不困。」

「還有一個小時結束，等會結束我們先過去，薇薇她們跟柳姨坐一輛車走。」

「嗯。」紀澐眠不想顯得自己那麼三心二意，認真地點頭答覆，「好的、那我們先走。」

祁瑾秋：「嗯，如果困了就跟我說，我帶你出去走走。」

「不困，特別好聽。」發現柳愫芩是她的同族後，現在再聽她儼然覺得確實很動聽，但距離兔兔歌，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見她真的沒有犯困，祁瑾秋才撇過腦袋：「嗯。」

悠揚婉轉的奏樂響徹整個藝術中心，紀澐眠望著為首穿著白色禮服的女人，塌落的心房緩緩鑄起。

沒關係的哦，紀澐眠。

現在就很好，一個人、也很好。一點都不羨慕，一點都不。

她很認真地安慰自己，因為她早已習慣如此。

當人聚焦於一件事情，時間總是流逝的分外快，一個小時迅速飛逝，為時兩小時的演奏會在最後一首尼貝爾莫拉斯的《留戀》中結束。臺上人神情嫻靜，臺下聽眾如夢初醒。

祁瑾秋撇過臉再看身旁人，發覺她仍舊有些心不在焉：「等人流量少一點了再走？」

「嗯。」紀澐眠從腦海里的游泳知識中抽離而出，「好。」

「小兔子一個晚上都沒找我。」祁瑾秋戲謔道，「看來我在它心裡已經不重要了。」

紀澐眠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紀澐眠。」祁瑾秋叫住她。

「嗯？」

她揣測不出紀澐眠的心思，又很擔心她遇上了什麼事，於是隻能試探性地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今晚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如果你有什麼著急的事要去處理，我跟她們說一聲，然後陪你一起去。」

望著身旁人擔心的神情，紀澐眠心底泛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

安慰完自己，她又忍不住想得更多，比如橫在兩人間的距離。

她是一隻形影相弔的小兔子，沒有接受過人類社會的教育，連一份像樣的文憑都沒有。僅有的存款，很多都被她投入了慈善基金會裡。

祁瑾秋和她很不一樣。

她家世煊赫，通文達理，畢業於國內最頂尖的美術學府，就連長相都是alpha裡的翹楚。

如果沒有意外踏入這一行，她可能一輩子都捨不得買今晚的三樓門票。跟她們相比，她沒有那麼高雅的欣賞品格，她性格沉悶無趣，愛好寥寥無幾，還喜歡冷著一張臉，真的很不討喜。

無論怎麼看，她都如泥濘，祁瑾秋卻貴如雲霓。

她們好像好像並不是那麼合適。

這個答案讓她在滿腦子亂糟糟的，就算她強行轉移注意力去背游泳知識，藏在衣袖裡的手指也越發扣緊袖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逃離這裡。

「眠眠。」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祁瑾秋秀眉微擰，「發生了什麼？」

紀澐眠驟然對上她的視線，壓下心底的不自信，小聲道：「沒有，我剛剛是在想、合作的事情，現在該走了嗎？」

「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紀澐眠摸了摸懷裡垂著耳朵的小兔子，「真的沒事，我們走吧。」

見狀，祁瑾秋沒再多問什麼。

她瞥了眼一樓顯然稀疏不少的人流，溫聲道：「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