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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聽到這,哭出拐彎的聲音,抽抽搭搭地指著於敬亭罵:
「你個喪良心的小兔崽子!你給我的那是啥玩意?」
王翠花披著大衣站在臺階上,打著哈欠問於敬亭:
「你咋回事啊?你大娘咋說,你拿一罐子尿給她?」
這聲音可以說敷衍至極。
「不小心拿錯了。」於敬亭湊到大娘跟前,彎腰看看,「大娘氣色好多了?喝了多少?」
「於鐵根!你不是個好餅!你們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初老爺子在的時候,你爹偷了家裡的銀元金條,害得咱好幾大家子都窮得底朝天,你爹遭報應死了,你今兒不給我賠三十塊錢,你媳婦生兒子沒——啊!」
大娘的話說了一半,一支鐵杴貼著她戳了過來。
鬆軟的雪地被戳下去一大截,於敬亭的腳踩在鐵鍬上,臉上是不達眼底的笑。
音質清涼,徹骨入脾。
「沒聽清,你把屁再給我放一次?」
於敬亭腳一用力,鐵杴穿透厚厚的雪層戳到凍僵的泥土裡,發出刺耳的聲音。
大娘被嚇得跳了起來,嗷都顧不上了。
鐵鍬蹭地尖銳的聲音像是刮在她骨頭上似的,聽著就疼。
「咋,咋地,你家理虧在先,我還怕你不成?你那瓶子尿給我喝壞了,不拿錢就沒完!」
「即便我家敬亭給了你真正的藥酒,你還是會躺在地上說喝壞了,那瓶尿你根本一口沒沾,又何必上門找這個不痛快?」穗子適時開口。
大娘驚悚地看著穗子。
「你是怎麼知道——啊!」
蠢人隨便一句就被套了話出來,大娘捂著嘴,後悔自己不該一時嘴快。
「就憑你一張嘴就是三十塊錢,可丁可卯的,就是碰瓷。敬亭,我不太會罵」穗子眼巴巴地看著於敬亭。
講理她還行,這種純「整活」的事兒,還是要他來。
於敬亭哼了聲。
「今兒大爺心情不錯,懶得踩這些臭狗屎。」
走到王翠花跟前拍拍她肩膀道:
「這坨交給你了——你這老太太是不是老了?就這麼個玩意,跟她墨跡半天?」
王翠花不耐地揮手。
「我不是想看她作啥麼蛾子麼,誰知道你倆回來的這麼早,行了,趕緊領穗子進屋,怪冷的,這兒交給我了。」
說罷,在穗子驚詫地眼神裡,從褲腰裡套出個手鼓——婆婆是怎麼把那玩意塞腰間的?
穗子好奇,頻頻回頭。
王翠花拎著手鼓蹦躂到大娘跟前,妯娌二人打年輕時候就不合,新仇舊恨一起報。
「哎日出西山吶張大丫你x咋長在臉上了?」
「噗!」穗子樂了,婆婆這唱著跳大神的曲罵人是真逗啊。
這放飛自我漫天人體器官的罵人風格,跟於敬亭完全不是一個路子呢。
穗子正聽著來勁,耳朵一暖,於敬亭把倆手扣她耳朵上了。
「懷著孩子呢,別啥玩意都聽!」
「你罵人少了?」
「哥哥不比咱娘罵得有水平?」於敬亭想喊一嗓子,給他媳婦露一手。
大娘頂不住王翠花的炮火,一溜煙跑了。
於敬亭攤手,滿腹才華,無處施展。
「娘,她為啥說公公偷銀元?」穗子記得大娘剛剛說了那麼一嘴。
「往咱家頭頂扣屎盆子唄,啥銀元啊,我嫁過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
妯娌之間吵了這麼多年,每次都拿那從沒人見過的銀元說事。
王翠花叮囑穗子早點休息,打著哈欠回屋睡覺去了。
穗子嫁過來,於敬亭就被她立了規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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