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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顧秉閉上眼睛想了想：&ldo;陛下有什麼要安排的，還有和什麼人聯絡的，臣明日就去辦。&rdo;

軒轅看他一眼，幽幽道：&ldo;連勉之你都變得這麼滑頭，九州之中，朕想找個分擔心事的人都沒有。這皇帝做的，果然孤家寡人。&rdo;

顧秉被他幽怨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涼，只能嘆口氣：&ldo;陛下此行究竟有何深意，臣魯鈍，請陛下明示。&rdo;

軒轅滿意地點點頭：&ldo;既然勉之你這麼想知道，又是朕的心腹，朕也只能不顧祖宗家法，君臣之別，冒險告訴你了。&rdo;

&ldo;。。。。。。&rdo;

&ldo;你知道朕心裡最難以放下的事情是什麼麼？&rdo;

顧秉默然，但還是猜測：&ldo;皇后早逝？&rdo;

軒轅看他一眼，臉上有幾分嘲笑的神情：&ldo;史芳華麼？她還不配。&rdo;

顧秉沒說話，之前心裡的猜測隱隱得到證實，他看看躺在身邊，明明只比自己大一兩歲，卻永遠站在最高處藐視蒼生的男人，心下不免一陣淒涼。為那個賢惠聰敏，溫柔到失去自我，卻永遠得不到所愛的女子。對結髮妻子尚且如此無情，更遑論非親非故的臣子了。顧秉在心內默默地想，這樣的人，永遠讓帝位和社稷凌駕在私情之上，也許並不值得相交，但卻絕對值得追隨。

就算有日被猜忌，被放逐，甚至被讒害，但起碼曾經被信任，被倚賴，而德澤，這個專屬於他的紀年裡，因為自己做的一些或微不足道，或驚心動魄的事情，會留下顧秉這兩個字。何其有幸。

顧秉深吸一口氣，輕輕道：&ldo;元祐之難？&rdo;

軒轅臉色陰沉，沒有說話。那場戰爭不僅使天啟對蠻族的優勢徹底轉為劣勢，還讓以獨孤單為首的武將精英損失殆盡，當時還是太子妃的獨孤皇后父兄叔伯隕於該役者十數人，主張以武立國的軒轅弘毅從此在和士族文人的爭鬥中失去了話語權。

如果說元祐之難最大的受益者是山東豪族，以獨孤家為首的開國功勳派則一敗塗地。若沒有這場戰爭，軒轅昭旻也不會如此處處受制，舉步維艱。

這便是他心裡最大的一根刺。

顧秉猶豫了下，接著問道：&ldo;可是元祐之難是在隴西，殿下來西蜀豈不是南轅北轍？&rdo;

軒轅突然執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輕輕書寫，那種酥癢的感覺讓顧秉渾身一僵，大腦幾乎空白，這些年的面壁清修，端一小心頃刻之間付之東流。

他心跳如雷，只感到軒轅的手指一筆一劃。

&ldo;元祐之難另有隱情，楊信沒有死。&rdo;

楊信，獨孤單的親隨，據傳就是因為他的倒戈叛變，才導致整個天啟軍隊潰不成軍，而這三十年前的傳奇人物竟然沒有死，而且很有可能就隱匿在西蜀的某個角落，這一發現讓顧秉四肢發涼。

顧秉尚在驚愕之中，軒轅卻似乎失去了解釋的興趣，逕自換了個話題：&ldo;勉之，你如何突然修道了，以前在東宮的時候朕怎麼不知道？&rdo;

顧秉笑了笑：&ldo;臣年少入仕，見得東西多了，看得也就淡了。臣有的時候不禁想，真的有一天四海昇平用不著臣了，臣可能真的會去終南山隱居也說不定。&rdo;

軒轅似乎也想起六年前在終南山的密談，臉上也隱隱有些追憶之色：&ldo;修道本身沒有什麼，勉之你靈臺空蘊也算是造化，不過朕覺得勉之畢竟也是封疆大吏，事務繁多，對清修之事也不要過於苛求，朕覺得這次見你，身子骨越來越弱了。&rdo;

顧秉淡淡道：&ldo;仁惠足以佈政，明智足以建功，清修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