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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溫北會突然發出邀請，小爪子不安踩了踩:「我？可是我連人形都沒辦法維持。」

這一直是他內心藏得極深的自卑，實際上不僅那些人覺得他是怪物，就連他自己都隱隱覺得。

自己連人形都沒有了，和怪物又有什麼區別。

而青年現在不僅要邀請他去旅館，甚至還想和他簽訂契約。

白狐能感覺到那張合同上有著不同尋常的束縛，也代表了青年是認真的、真誠的朝他發出邀請。

這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溫北一眼看出了他的不安:「我的第一位員工意志很堅定，他在發現自己汙染度達到九十五時就選擇了離開基地。」

「但依舊在遇到我時產生了一些類似毀壞欲的存在。」

溫北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你的意志更勝他一籌，汙染度九十八隻是讓你的身體崩壞，卻無法腐蝕你的意志。」

偶爾是會出現這樣的奇蹟，甚至有人到了汙染度九十九還能正常溝通，和平常沒有兩樣。

可一旦了一百，那個人依舊成為了汙穢物，前一秒還保持理智，下一秒就只知道破壞。

不過就連這樣的人，在五年裡出現的數量都不超過一個手。

溫北難得正經叫出了他的名字:「蘇烏，你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嗎？」

他不知道蘇烏都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這幅樣子。

但也看得出來，他一開始並不想暴露自己能口吐人言是個人類的事實，如果連他自己都放棄承認人類的身份，那就真的沒有人幫得了他。

好在他的這句話觸動了白狐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會想拋棄自己。

白狐盯著他手上的合同半響，緩緩點頭:「好。」

他伸出爪子，蓋在了紅色的印泥上，然後再用力按在了合同上的簽名處，在上面留下一個小小的紅色梅花印。

爪印完成的那一刻，契約也就生效了。

白狐渾身一個震盪，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層微妙的連線，那是和旅館的連線。

他終於可以看到那扇門，也感覺到無比的親切。

溫北帶著他走進去，時間有些晚了，旅館不再接客，所以一樓大廳只有盡職盡責的季明淵還在巡邏。

溫北大概給兩個員工互相做了介紹。

聽到蘇烏這個名字時，季明淵顯然頓了一下:「蘇先生，久仰大名。」

蘇烏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他:「嗯，彼此彼此。」

溫北:「你認識？」

季明淵:「蘇先生是位很厲害的汙染者，基地官方曾經兩次邀請他到基地常駐，我們公會也曾拋過橄欖枝。」

溫北好奇:「然後呢？」

博幾也對這個名字產生過熟悉感，原先還約定好幫他調查，沒想到季明淵居然認識。

看來蘇烏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畢竟是戰鬥力都要比季明淵這個萬眾矚目的大公會曾會長高出一截的人。

有這個結果也並不意外。

季明淵:「可惜蘇先生都拒絕了，他選擇留在了一個萬人的安全區。」

那個安全區的規模很大，是4區的，甚至都能自給自足，直接定義成一個小基地都行。

那個安全區之所以能夠存在那麼久，其中一半的功勞都要算在蘇烏身上。

作為安全區內最高等級的汙染者，蘇烏數不清自己為了守護安全區和多少汙穢物對戰過。

最嚴重的一次，一隻水怪從湖裡誕生，安全區裡的人每天都要去那個湖裡取水，第一個發現水怪的人連一點毛髮都沒留下就被吞食了，包括他的同伴。

蘇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