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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子此次在這裡住幾天?」陳小姐吃著黃豆詢問,看似漫不經心,卻話裡話外都是趕他走的意思。
「煙凝做了決定,我立刻就走。」莫墨說。
「這麼急?」王富貴問。
「學生們還等著我回去教課呢!」莫墨笑道,「聖人的《逍遙遊》,大學問,你們不懂。」
張二冷笑:「敢問莫先生,聖人云,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裡而南為?怎麼解?」
面對張二的挑釁,莫先生自然不能輸了,淡淡道:「眼界太低的人,自然不知道何為真逍遙。鯤鵬飛得遠,自然看得多;蜩與學鳩飛得矮,自然看的少。看的少的人,便不懂那些看得多、層次高的人,所謂夏蟲不可語冰,即是此理。」
老李問道:「那聖人是否有看不起蜩與學鳩的意思?」
「沒有。」莫墨否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若說有,你便會說,按你所說,逍遙快樂便只能是那帝王將相?老百姓吃一頓飽飯便覺得快樂逍遙,此逍遙層次太低,夏蟲不可語冰。但聖人並沒有看不起的意思。」
「如果真沒有,何來後面的小大之辯?何來的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張二嗤笑,「莫先生自欺欺人罷了!要我說,百姓有百姓的逍遙,帝王有帝王的逍遙。鯤鵬有鯤鵬的逍遙,蜩與學鳩有蜩與學鳩的逍遙。何謂逍遙?實乃心意之滿足後的愉悅而已。這種愉悅,不分高低貴賤。狀元郎遊街的愉悅和貧苦百姓糧食豐收的愉悅,哪個高哪個低,哪個貴哪個賤?」
「說得好!」王富貴讚嘆道。
莫墨皺眉:「那按你們這麼說,聖人錯了?」
「聖人沒錯,錯的是莫先生。」老李搖頭道,「莫先生誤會聖人了。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按莫先生的理解,一個人積累的不夠,實力不夠,那麼他就不是真正的自由快樂,遇到重負,他便承受不了了,是吧?」
「難道不是嗎?」莫墨奇了,他不信這句話還有其他解法。
「當然不是。」老李說,「鯤鵬一飛九萬裡,蜩與學鳩笑鯤鵬,我也能飛,飛在草叢樹枝之間,就很快樂了,為什麼要飛九萬裡那麼遠。莫先生認為這是夏蟲不可語冰,蜩與學鳩沒見過九萬裡那麼遠,所以敢笑話鯤鵬?」
「難道不是嗎?」莫墨再反問。
「我且問你,鯤鵬能飛九萬裡,這個蜩與學鳩肯定飛不到。那麼蜩與學鳩能在樹枝花叢間自在飛翔,這一點鯤鵬就能做到嗎?」老李問。
莫墨啞口無言。
「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老李繼續道,「聖人說得很明白,一杯水的量,就放個芥子當船,你非要放個杯子在上面,你就承受不起了。聖人的意思就是,有多大力做多少活,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僅此而已,本本分分實實在在的道理,沒有說你一杯水不夠,非要把自己擴充成那大海才行,聖人沒說啊!你要是個飛蟲,就在樹梢上飛舞,很快樂;你要是個鯤鵬,你在樹梢上飛不起來,那你就飛上個九萬裡,也很快樂。這兩種快樂,本質上是一致的,只是小大有別而已。聖人沒有說大的一定好,小的一定不好。」
莫墨沉默,良久後笑道:「你們這樣理解,自然也說得通,不過我那樣理解,也說得通,角度不一樣罷了。」
王富貴搖頭,道:「你那樣想,時間久了,會失於傲慢。」
「怎麼講?」莫墨問。
「再清楚不過的道理了。」陳小姐譏笑道,「莫先生,論武功,論見識,論對這天下世道的影響,你這樣的人,算得上鯤鵬吧?」
莫先生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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