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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疼疼疼,你輕點!」
小臂被溫水一潑,燒灼感漫成一片,照微要將手抽出來,卻被祁令瞻緊緊握住。
他只冷著臉吐出兩個字:「忍著。」
話雖如此,手下的動作卻刻意放輕,改撩水清洗為巾帕蘸拭。
那帕子是銀絲蜀錦,在燈燭下折出水波般的柔光,然而和她手腕一比,仍顯得黯淡生硬,也愈發襯出傷口扎眼。
連日靜坐,想在心裡築就的那方銅牆鐵壁,此時只剩一葉蟬翼般的窗紙。心跳在窗紙的另一面鼓烈不息,隨著她的體溫傳到他指尖,心中驚瀾有越雷池的跡象。
祁令瞻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這裡還沒洗乾淨呢,」照微不滿地擎著胳膊在他面前晃,「有沒有止痛的藥粉,我要上藥!」
祁令瞻將裝著藥粉的瓶子往她面前一戳,說:「自己擦。」
他這副樣子,看在照微眼裡,只當是他要生氣的前兆。
照微顧不得擦藥,先發制人地質問他道:「我看你活蹦亂跳的,為何要稱病不去視朝,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還是想白拿朝廷的俸祿不幹活?」
祁令瞻:「……」
她大半夜不在宮裡待著,學紈絝宵小翻牆回侯府,就是為了來打探這個?
「還有我的石榴樹!葉子都枯了,祁令瞻,你對本宮有意見,竟要拿樹撒氣嗎?」
照微起身,要去院中檢查那石榴樹的情況,祁令瞻心中發虛,忙一把攔住她,說道:「你消停些,讓人看見算怎麼回事?石榴樹沒事,只是前兩天澆水澆多了,停幾天就好了。」
「水澆多了?」照微將信將疑。
當然不是水澆多了。
那夜祁令瞻燒了將近兩箱書稿,叫平彥埋去石榴樹底下做灰肥,結果一下子埋太多,將石榴樹給燒蔫兒了。如今枝梢的葉子許多已經枯落,綠燈籠似的石榴果也掉落了十幾個。
祁令瞻不與她對視,轉身去拿藥瓶,將瓶中藥粉撲在浸濕的帕子上,對她說:「過來,我給你上藥。」
照微冷著臉走過去,捲起袖子橫在他面前。
藥粉白如鹽粒,輕輕蓋在她傷口上,血已經被止住,只是淤青瞧著還有些明顯。祁令瞻四指託著她的胳膊,拇指緩緩在積淤處揉按,直到淤血散開,取了紗布來,在她胳膊上纏滿一圈。
「還有這兒。」
照微揚起下巴,給他看自己脖子上的一圈兒紅痕,「你的人下手可真狠,你若是晚來一步,我就被掐死埋屍了。」
她的衣上沒有薰香,但靠得近了,仍有淺淡的幽香在鼻尖繚繞。那是宮妝卸盡後的鉛華餘韻,是從她發間、唇間、領間逸出的香氣。
祁令瞻難以自抑地有些心猿意馬,低聲訓她道:「聖主不乘危而徼倖,這回吃了苦頭,下次不要深夜到處亂跑了。」
照微輕哼,「我回自己家怎麼能叫亂跑,爹孃不在,這府裡至少有一半我說了算。」
「嗯,你說了算。」
祁令瞻隨口敷衍她,從罐中取出一指夏日消蚊蟲叮腫的清涼膏,緩緩塗在她頸間,沿著那紅痕抹開。
「輕點,疼……別別別,癢……」
祁令瞻按住她,頗有些無奈,又被她這副引頸受戮的樣子逗笑了,聲音也溫和三分:「你到底疼還是癢,能不能老實點,馬上就好了。」
他這一笑反讓照微怔愣,目光落在他臉上,見那白玉般的面容在熔金燭火裡罩上一層難得的溫煦,眉眼間少了凌厲,雅緻出塵如畫中拓下的道君。
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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