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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微腳步一頓,轉身看向他。
祁令瞻將江逾白的事略過不提,只說今日早朝時彼此產生分歧的馮粹一事。
「兩淮要職皆是姚黨,昔年馮粹在朝時,曾寫摺子彈劾姚鶴守,他若去兩淮做宣撫使,必然處處受絆,左支右絀。倒不如讓他留在閩州做個勸農官,繼續研究他的稻種。」
照微問:「馮粹不行,緣何韓知敬就可以?」
韓知敬是祁令瞻安排的人,此人袖中藏贓,屢次被御史彈劾,照微不願提拔這樣的官員。
祁令瞻解釋道:「韓知敬與錢塘知府是同年,與姚鶴守是同鄉,也難得有幾分敢於任事的豪氣。得罪人的事讓他去做,待兩淮官場劈出天地,能落下腳了,你再將想用的人調過去。」
照微問:「倘韓知敬仍貪墨無度,該如何遏止?」
「讓他貪,」祁令瞻說,「他貪墨才有軟肋,將來不至於失去控制。」
第36章
這些日子, 祁令瞻一直在政事堂後的邇英殿中夜值,很少歸家。
天子尚幼,不會召臣子禁中夜對, 宮中值守因此淪為一種形式。但他寧可受此辛苦,也不願回空蕩蕩的永平侯府去,闔府的死寂令人更加難捱。
張知借著賜酒食的機會在邇英殿中小坐, 提起了近日坤明宮的情形,唉聲嘆氣。
「娘娘身邊新增了不少宮人,那江逾白格外受寵信, 每回往福寧殿中傳話,或者打探什麼要緊訊息,都是派他往來。」
張知苦笑, 又說道:「我這個押班做了十幾年, 本還指望著能往上升一升, 混個都知,如今看來,卻是鏡花水月,要落在江裡嘍。」
祁令瞻正在看一本/道經, 聞言略略抬起眼睫, 問:「神驍衛的事,太后沒處罰他嗎?」
張知搖頭感慨,「那天參知離開後,娘娘傳江逾白進去, 我在外面偷眼瞧他,進去時雙眼通紅, 出來時嘴角卻是往上揚。娘娘不僅沒處罰,恐怕還寬慰了幾句。」
祁令瞻但笑不語, 心道照微近來道行修煉得真是不淺,還學會哄人開心了。
張知說:「大人如今竟還能笑出來,娘娘這意思,分明是猜忌你我。」
「她是該猜忌我,抑或埋怨我,」祁令瞻淡淡說道,「無妨,我受得住。」
「可我受不住!」
張知有些焦慮。
他雖已身居押班,說穿了也是宮裡的奴婢,仰仗主子的青眼存活,主子若是不喜他,那是斷了他的前途。如今太后似有厭棄他的意思,莫說想做都知,只怕時日一久,他連押班的位子也保不住。
祁令瞻安撫他道:「想壓過江逾白,我教你個辦法。」
「請大人賜教。」
祁令瞻說:「你們娘娘喜歡鬥蛩,眼下正是春夏之交的好時節,你若能捉幾隻好鬥的蟋蟀給她,她或許能對你另眼相看,把逗弄外物的心思從那小內侍身上疑到蟋蟀身上。」
張知猶豫道:「太后娘娘又不是小孩子,我想得到她的信任和重用,不是要哄著她玩兒。」
祁令瞻輕笑,「你有這樣的心思,難怪娘娘不敢用你。你想想江逾白在做什麼,是像你一樣野心勃勃謀取貴主信任,還是甘做賞玩之物逗她開心?」
他一語道破其中真諦,張知恍然拍額。
「大人說的是,我明天就花重金去求購蟋蟀!」
「不要買,自己去捉。」祁令瞻聲音低緩,「否則勞民傷財,是算你的,還是算她的?」
張知連忙稱是。
不僅是張知,後來連楊敘時也察覺到這對兄妹之間的不睦。
他趁著來給祁令瞻針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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