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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令瞻訕訕鬆開了她,「翻牆太危險……」
話音未落,照微已騎上牆頭,輕鬆落地,隔著鏤花磚朝他得意地笑。
體諒他的手傷,照微小聲道:「你在這兒給我望風,我去去就來。」
說完就躡手躡腳跑了。
祁令瞻靠在牆邊,被夜裡微涼的冷風拂著面,心中那簇邪火連同被拋棄的不安、傷懷,漸漸冷卻下來。他仰目看著漫天繁星,心道自己真是色迷心竅,大半夜陪她翻自家牆頭做賊,為兄為臣都說不過去。
幼時他還曾教訓過她這種行徑,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日反要助她,這可真是……
可真是什麼,祁令瞻心中難有定論。只是在慚愧之餘,他竟是隱隱感到期待。
照微很快回來,四顧無人,先將一大團包裹拋過牆來,然後利落地翻身而出。
祁令瞻踢了踢落在腳邊那一大包東西,臉上的表情是微妙的一言難盡:「你把爹孃成婚時的吉服偷出來了?」
「這怎麼能叫偷?」照微喜滋滋抱起那一大包,「本來也該是做長輩的給咱倆置辦。」
兩人又潛回春知堂裡去,點滿燈燭做紅燭,推門邀星做賓客,酒倒是有現成的,照微來府那年埋下的女兒紅,此時挖出來飲合巹也正應景。
兩人各自更換吉服,新娘子的吉服是當初永平侯特意請人為容氏做的,一針一繡皆是上品,只是層層疊疊,穿起來麻煩。照微兀自擺弄了許久,掌心裡全是汗,不得已朝站在屏風外的人影求助道:「哥哥!」
祁令瞻卻只站在屏風旁看她的笑話,幽幽的眼神將她從頭掃到腳,說:「要麼我給你尋一匹紅色帳子來,你披在身上,才是穿著容易。」
照微聞言將流蘇披肩一扔,「你取笑我,我不嫁了。」
祁令瞻含笑低眉走過去,將流蘇披肩拾起,幫她系在身上,又將林林總總的披掛、彩勝、霞帔幫她裝點好。一個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的新嫁娘出現在他面前,他轉身端起桌上的茶盞,指腹蘸著茶水,在她唇上抹了一圈,被夜風吹乾的嘴唇瞬間變得潤如含珠。
暗暗用力的指腹讓照微明白了他適才為何不願走進來幫忙,想著他心中所想,照微只覺得唇上在隱隱發燙。
「走吧。」祁令瞻挾起她的手,語調慢悠悠,「去拜天地。」
在滿室煌煌的燈火裡,他們像一對虔誠的新人,拜過天地的方向,拜過高堂的位置,又徐徐相望對拜。
「微微。」
起身時,祁令瞻喚了她一聲,照微以為他有話要說,凝目看了他半天,卻見他數番欲言而止,最後含笑問她:「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同我做這世俗難容,唯天地可鑑的野鴛鴦?」
照微偏頭盯著他,心道,天地都拜完了,他卻說這個,是又抽什麼風?
祁令瞻一面攬著她往寢室的方向走,滅了外間的燭、落了內室的門,一面溫聲細語在她耳畔解釋道:「從前便罷了,以後你我既成夫妻,你就不能再隨意恩寵別的男人,否則我名正言順地收拾他們時,手下難免不留情。」
他這語氣像笑面蛇,聽得照微不由得一激靈。她不甘落了下乘,反唇相譏道:「你也一樣,若是被我發現與哪家娘子不清不楚,我就……」
就怎樣,她一時沒想好,祁令瞻低頭在她耳邊道:「砍了我的手腳,挖了我的眼睛,把我埋在你寢殿正對的花壇裡,叫我日夜只能朝著你、望著你。」
照微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折磨你呢還是折磨我呢?」
祁令瞻道:「這是罪有應得,總之也是我應得的。」
某些綺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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