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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眾人情緒激憤。
季容妗騎在馬上緩緩走近,她今日本就穿了一身大紅袍子,騎在馬上又比旁人高出一截,如今一走近,便顯眼地很。
有人眼尖看見了她,驚叫著:「季大人在這!」
於是一瞬間,方才還圍在常父門口的人一窩蜂往她的方向湧,周邊的護衛用長劍將他們攔在外邊,人是攔住了,可聲音卻愈發吵鬧。
「季大人,上天已經降下責罰了!公主何時才能將權力交給陛下!牝雞司晨從古以來都會遭神罰的。」
「她一個已經成婚的婦道人家本就不應該涉政!」
「先帝二子是什麼意思?先帝不是隻有一個……」
季容妗看著那一張張激憤的面孔,分明前兩日他們還大肆誇讚公主,轉眼便因為一張不知真假的牌匾翻臉不認人。
她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眾人,道:「首先,公主殿下只是代為執政,權力依舊在陛下手中,所謂的牝雞司晨並不存在……」
「何況公主從未做過對不起大家的事。」季容妗頓了頓,讓出身後的糧食給眾人看:「那批本該運來的糧草,中途被旁人劫走,是公主找到的……」
話還未說完,眾人議論的聲音又大了些,此時又有人出聲:「誰不知道你和公主是夫妻,此事真的假的誰又知道!」
這話說出後,眾人情緒更加激烈,彷彿認定了季容妗是與公主一夥的,激動期間,一塊不知哪來的石頭狠狠砸向了她。
「嘭」地一聲,鮮血順著季容妗額頭處緩緩滴落,穿過眉毛,劃過眼睫,將她半邊臉染成血色。
人群終於安靜了下來。
護在她身邊的影二下意識要拔刀,季容妗制止了她。
她沒有觸碰傷口,只是靜靜看著這些人,道:「本官原本想待事情查明再與大家說此事,但如今看來……」
季容妗揚了揚首,鮮血很快流至她下巴,在地上濺出一朵血花。
她身邊很快走出一人,高聲蓋過所有人的聲音:「此次洪澇,經查探是人故意而為之,並非天災!」
高昂的聲音在空中驚起一片漣漪,季容妗看著底下交頭接耳的人,又揮了揮手。
那塊牌匾很快被抬上來。
季容妗看著那牌匾,沾著血色的面孔在光下隱隱有幾分可怖:「這塊牌匾所用木料乃是北燁之木,為我大乾朝特有,若神賜牌匾,又怎會用這些凡人間的木料。」
季容妗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話,靜靜注視著眾人,輕飄飄道:「有人假借上天之名汙衊公主,危言聳聽,漏洞極多,若再有謠傳者,格殺勿論。」
有些事,只要適當引導再給予些好處,風向很快便會轉變。無需自證,百姓都是看落到實處的東西,糧食運來便比什麼都有用。
季容妗滿臉冷漠地在眾人的目送下進了常府,門一關,她捂著腦袋快步往裡走,口中還小聲叫嚷著:「江楠語,快來給我包紮一下,痛死了痛死了。」
入夜,季容妗頂著包紮過的頭靠在床上,不多時,沈竹綰推門而入。
季容妗偏開頭不去看她。
沈竹綰便慢悠悠往她的方向走,口中道:「既知道本宮會來,如今來了,又不看我是什麼意思?」
餘光逐漸闖入一道身影。
沈竹綰看向她額間的紗布,輕聲:「季大人不是說,不會輕易放過那可恨的背後之人?」
前些日子說過的話還歷歷在目,季容妗不願看她,只放冷了聲音:「殿下,臣希望您知道,臣這麼說只是為了大乾考慮。」並不是認可她的做法。
沈竹綰目光微頓:「本宮知曉了。」
「額頭還痛嗎?」沈竹綰輕輕揭過那個話題,細白的指節按在她裹著白紗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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