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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昇道：「查清楚了。」他開啟終端，懸浮屏投射出幾名正在塑膠棚、廢棄房車、菜攤後喜笑顏開數著錢的工人，「一群石頭街的機修工，被幾個領頭的慫恿，和雷諾市的遊行沒有太大關係，口號都是那幾個領頭的打出來的。」

原來那些紙鈔裡都嵌入了追蹤晶片，今天參與遊行的工人行程，都在管家掌控中。

不過南湫石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她一向是個寬容的人：「既然他們缺錢，就儘量將他們調到薪水更高的崗位吧。」

……

南董事長真的是個好人。

安保員與僕從們，很自然地產生了與工人們相似的感嘆。

直到列車發動，再度啟程，徐渺都能看到被南湫石安排過來的僕從們臉上發自內心的崇敬。

宏偉的建築群在視野中漸漸遠去，電磁訊號隨之變弱，徐渺在終端上搜尋石頭街的機修工崗位制度。

她很在意南湫石給工人們安排的「崗位調整」。

初級工人週薪270，中級週薪350，高階500。

每天工作12小時，兩班倒。

南湫石所說的調到薪水更高的崗位，是直接提拔參與遊行的工人的職級嗎？

通常來說，初級升到中級需要三年，中級升到高階需要五年，這個制度是不能憑一句話打破的。

徐渺繼續閱讀崗位制度，發現工人們屬於「特殊情況特別聘任」。

對一些家境特別困難的工人們，公司的崗位薪酬設定為，初級工人週薪提升到330，中級提升到450，高階提升到700。

對應的每天工作時間增長到16小時。

在徐渺閱讀這一制度時，原本正為徐渺調整座椅、準備食物的僕人們無意識地放慢動作，餘光瞟了過來。

這樣的薪資增幅，可以說相當可觀。

至於工作時間增加4小時，這是理所當然的。

憑什麼工作時間不變還能漲薪？這對別的工人不公平。

南董事長太善良了，竟然願意給他們用更長工作時間換取更高薪水的機會。

第88章 荒野

越發欽佩南湫石的僕人們, 卻發現徐渺在統計另一組資料。

——普通工人與特聘工人的人均壽命對比。

12小時工作制的工人人均壽命45歲，16小時工作制下，驟降到33歲。

幾名僕人有些茫然, 不明白徐渺為什麼會算這個，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是多做了四個小時, 人均壽命會降低這麼多。

像他們每天24小時待命，也沒這麼短命。

像是一道閃電劃過漆黑夜空, 劈開本就龜裂的大地, 從中滲出幽靈般的冷火，日復一日為主人們服務的僕從，突然發現一個從沒有注意過的問題。

他們的同事，早已經換過好幾輪。

有人生病, 有人懷孕, 還有人找到了更好的去處。

聽起來沒什麼不對。

但令人不安的是, 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這些人。

隱隱約約意識到「離開」=「消失」, 「消失」又意味著什麼？

幾人渾渾噩噩，想不出，也不敢想。

冬葵卻已經回想起南湫石那雙冰冷如鋼鐵的眸子。

她直白道：「那些工人活不了太久了，對嗎？」

參加遊行的大都是中級工人，年齡已經在30上下。

按照特別聘任的平均壽命，他們只剩兩三年可活。

有名僕從忍不住問：「徐小姐，這些資料可靠嗎？」

她們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 無法辨別徐渺的資料分析方法是否準確。

家主派她們到徐渺身邊，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