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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次輔!&rdo;馮首輔終於厲聲呵斷了他,嚯的一聲站起來,踱到窗邊去了,低低道,&ldo;你以為你是誰,也配以魏徵自比!&rdo;
他背手站著,在高曠的屋子低聲說話,更顯得渺小,&ldo;二月時你在養心殿前長跪,已經惹得聖心不悅,還待怎麼著?彥章,以死相諫,於你,不值得。&rdo;
馮鄢的聲音老邁低啞,像歲月的流沙,緩緩傾瀉下來。
他曾是裴容廷在翰林院做修撰時的老師,可自從入了內閣,這還是他頭一次稱他的字。
窗外的雲漸漸散了,一縷濕潤的浮光洇過窗紙,打在馮首輔臉上,而後穿雲度月,慢慢移到了屋子深處,照亮了裴容廷的袖角。他比從前瘦得多了,削尖的手指露出青紗平金袍袖,扶在香案上,是玉刻出來的,泛著白澤的流光。
窗外有人通傳兵部主事的造訪,目的不言而喻。
裴容廷臉上木木的,自請告退,馮首輔一直沒說話,直到他退出那光亮的所在,耳中才彷彿飄進了一聲腐朽的嘆息。
&ldo;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你我先為人臣,而後才為社稷之臣,切毋顛倒了秩序。&rdo;
裴容廷回府的時候才過午時,雲散盡了,給大毒日頭一曬,又在不斷的蟬鳴裡溽熱了起來。他卸了冠帶,在梢間換了身象牙白錦袍,合目坐在書房案前,一盞茶涼了也沒動彈。
二爺在書房,向來是沒有人趕來打攪的,只是靜安知道有關徐小姐的事比天塌了還大,因此自作主張進房打了個欠兒,&ldo;二爺打發去安徽的探子回來了,說是徐家祖宅方圓兩百里的地方都搜檢過了,也沒發現姑娘的蹤跡。&rdo;
裴容廷手肘擱在扶手上,指尖撐著太陽穴,整個人像斜倚在冰紋青瓷美人瓶裡的檀香扇子骨。一點兒反應沒有,也不知他聽沒聽見。
靜安也知道,他這主子自打回北京,發現銀姑娘不在,人就不大正常了。前兒夜裡不睡覺,在書房裡翻什麼東西,似乎是沒找到,連夜便命人往西牌樓那廢棄的徐宅裡去。帶回來一隻銅盆,裡頭盛著一抔灰燼和……粉紅的碎紙屑?
從那時候,他這位爺更像生了場大病似的,在外頭還勉強維持著清挺高邁的姿態,一回家就彷彿給人抽了骨頭,對誰也愛答不理。半月前打發人往安徽徐氏祖宅宗祠去找人‐‐那徐家祖上原是淮南的望族,如今沒找著人,又不知道要成什麼樣。靜安見裴容廷沒反應,索性&ldo;我不下地獄誰愛下誰下&rdo;,腳底抹油趕緊溜了,到廚房讓人做參湯送去。
參湯做好了,二爺果然沒吃。
晚上靜安在外間守夜,明明除了幾次翻身沒聽見別的動靜,可第二天,二爺竟寫了封請假啟的奏疏送到大內。靜安常日候在主子跟前,除了吐血沒見他有身體上的大症候,可那形銷骨立的身子在外人看來,的確有點染病的意思‐‐甚至病的不淺。
當然,奏疏上不能提是害了相思這種沒出息的病,也不能說是對皇帝的意圖灰了心。而是用了一番體面而委婉的說辭,表明連月徵戰傷了內裡,乞假在家休養。
可裴容廷都憔悴成這樣了,皇帝竟然仍三次拒絕了他的奏疏,還搬出前朝幼帝不許首輔回家丁憂的先例,&ldo;奪情&rdo;讓他平日可以免去文淵閣當值,在家等著大內傳喚。
皇帝如此反應,裴容廷徹底明白過來,來日皇帝不僅要徵討遼東,更要命的是,仍指望他到前線督軍。
他雖是皇帝一手提拔,向來君正臣賢,指哪打哪,但那是和平年月。高句麗雖當伐久矣,可若是以急功冒進,橫徵暴斂為前提,裴容廷斷斷算不來這筆帳。他和皇帝又拉了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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