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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廷眉目輕淡：&ldo;在你眼裡，我便是那等僭賞濫罰的人嗎。&rdo;

&ldo;屬下不敢！&rdo;小武官大喜過望，&ldo;大人一向寬仁大度，心寬體胖……&rdo;

銀瓶正吸氣，聽見這話，險些被自己口水嗆著。

&ldo;唔。&rdo;裴容廷微微笑了，&ldo;那就罰俸半個月罷。&rdo;

小武官：&ldo;……&rdo;

裴容廷招了那孫媽媽來，吩咐扶好了銀瓶，整了整衣袍便自出了門外。銀瓶見小武官被罰，十分過意不去，扭頭憂心道：&ldo;可是因為奴連累了軍爺？實在對不住，奴也‐‐&rdo;

&ldo;罷了罷了，您就饒了我罷！&rdo;小武官濃烈的眼眉皺在一起，一邊跟上裴容廷出了門，一邊委屈巴巴咬著牙道，&ldo;跟了大人這些年也沒給罰過俸祿，再跟小姑奶奶您說兩句話，怕是這個月就要打秋風了！&rdo;

他也走了。

屋子裡空蕩蕩的，銀瓶不敢回頭瞧祁王，忙也低頭，斂聲屏氣出了門，一路走出去好遠，倚著朱漆樑柱發愣。孫媽媽一路追上來，小腳走路一顫一顫，小母雞似的催著銀瓶叫道：&ldo;姑娘！姑娘你怎麼只管在這傻站，發痴滴答！今兒頭一遭兒見大老爺，惹了這麼大亂子，還不趕緊換了衣裳給大老爺磕頭去！&rdo;

一壁說著，一陣風似的把銀瓶趕回自己的屋子。

時間緊迫，澡也來不及洗，銀瓶只得先匆忙洗了臉勻面，整理雲鬟，一張鵝蛋臉撲得香濃白膩，只有眼睛腫得紅桃子一樣，遮掩不住，索性又在眼皮上抹了胭脂，臉上像個小花旦一樣紅紅白白。既然是那位大人回來，那孝也穿不得了，銀瓶褪下一身津了汗的紗衣，換上大紅主腰，大紅紗褲，罩著素白紗袍，齊齊整整，可可兒趕過去尋裴容廷，鄭重給他磕頭見禮。

可到底晚了一步。

第5章

院子裡沒找見人，銀瓶與孫媽媽只得又趕到二門。

立在臺基上，見門外夜色茫茫，早已經沒了人馬的蹤影，只有兩盞紅紗燈通明，映亮了那寂靜對開著的烏漆彤花門。銀瓶心裡慌慌的，忽然瞧見巷子裡有兩點光亮飄來，走近了才看清是兩個門房的小廝提著燈籠。

孫媽媽橫眉就罵：&ldo;怪狗才，賊短命，一點正事兒不幹，又到哪兒鑽沙去了！我問你，那穿黑的大人怎麼不見，才不是叫你們好生伺候著，等銀瓶姑娘出來的？&rdo;

小廝齜牙咧嘴，叫苦不迭：&ldo;媽媽子，你老要打要罵，也該分個青紅皂白。我們才剛就送那位貴人去了。&rdo;

孫媽媽驚道：&ldo;大人走了？&rdo;

小廝道：&ldo; 可不是，小的再三留也留不住，騎馬走了‐‐&rdo;

銀瓶心裡咯噔一聲，想著那裴大人果然是生了氣。本來麼，大把銀子買了她來，重逢竟是在別的男人榻上，怎能不想她是個賤浪的？有道是&ldo;婊子無情，戲子無義&rdo;。她鼻子一酸，無限委屈，咬著嘴唇要憋回眼淚，忽然聽小廝喘了口氣，又道：&ldo;那大人走了，說明兒再來。&rdo;

孫媽媽忙問：&ldo;明兒再來？&rdo;

&ldo;是呀，那大人不是一早買了銀瓶姑娘，可不是得帶她回去？&rdo;小廝不知道方才裡頭發生了什麼，倒被問得茫然了些，撓了撓頭皮又道：&ldo;大人還丟下話來，叫傳達給銀瓶姑娘，說您不用給他見禮兒，姑娘今兒受了驚，早點歇著是正經，明兒一早再看您來&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