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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嚇之後，婉婉洩了氣，扶著桌子無可奈何望著他：&ldo;你是做了鬼麼，到哪裡都陰魂不散！&rdo;

李延琮臉上沒甚神色，披著的錦緞直綴袍角卻泛著囂張的織金光澤，垂在榻沿。他倚著隱囊，手臂擱在闌幹上，手裡握著一隻扇骨。

這個天打扇子？婉婉才皺了皺眉，便聽他冷冷道：&ldo;把她給我弄出去。&rdo;

一語未了，簾櫳下便閃進來個瘦高的人影，逕自衝著桂娘走去。桂娘愣了一愣，立即反應過來，連帶著婉婉添油加醋講給她的，李延琮的&ldo;光輝事跡&rdo;，一氣兒泛上心口。

她預感不好，一挑眉，咬牙道：&ldo;我是徐小姐請來的，徐小姐不讓我走，我就不能走！常言道，&l;明人不說暗話&r;，李將軍一向光明磊落，有什麼事藏著掖著，白叫人胡亂猜度，豈不是糟蹋了兩位貴人的名聲‐‐&rdo;

然而李延琮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ldo;誰說我光明磊落了？&rdo;

理直氣壯地說混帳話，他一貫如此，婉婉是習慣了，卻讓桂娘睜圓了眼睛。

李延琮也懶得對著她費事，看也不看一眼，揚了揚扇子骨。

那沉默的影子會意，隨即鉗住了桂娘就往外頭生拉硬拽。手臂上鑽心的痛似曾相識，疼得桂娘涕出眼淚‐‐難道又是那什麼十八郎？

再瞧這捲棚裡的光景‐‐夜晚，孤燈，強硬的男人與被並不情願的女人，接下來還能發生什麼！桂娘是經歷過的，登時更急了，在渾身的痠痛與脫臼的危險中抗爭，腔子裡漲出叫喊，&ldo;不成！將軍‐‐不成吶！&rdo;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那男人掐住腰，捂住了嘴，生生往簾櫳外拖去。

這下子倒像是桂娘被強搶了民女，婉婉忙對著李延琮道：&ldo;你讓人放開她！&rdo;

&ldo;快閉嘴罷你！&rdo;李延琮瞪她一眼，&ldo;還管別人呢，吃個螃蟹都得自己給人家做活，說出去讓人笑掉牙，少給我丟人現眼了！&rdo;

他連這都知道。婉婉怔愣，隨即想到了吳嬌兒的忽然缺席。

桂娘徒勞地抵抗著，終究被拖走了。昏暗的捲棚歸於平靜，李延琮冷笑，&ldo;你還是徐相的女兒，就沒見過這麼寒磣的小姐家，那姓裴的就是這麼照顧你的？&rdo;

&ldo;他不知道。&rdo;婉婉抬了抬下頦，淡淡道，&ldo;何況是我自己願意，與旁人都不相干。&rdo;

&ldo;你想要什麼，他沒察覺，就是他的過失。&rdo;李延琮一臉的傲慢，慢回嬌眼乜她道，&ldo;你什麼也沒和我說，可我就給你弄來了這些好東西。那螃蟹拿糖醃過了再使油炸，是宮裡的做法，別處見不著‐‐哎，你還不如就跟了我，至少要什麼有什麼‐‐&rdo;

婉婉的臉色立即緊繃起來，還未發作，李延琮卻又慢慢收回手臂，讓指尖摩挲在闌幹，新油的闌幹有刨花水的氣味。他微微蹙眉，別過了臉，那高峻的側影打在幔帳上，像山峰起伏。

&ldo;杭州……就快要結束了。朝廷在南邊，撐不了多久了。&rdo;

忽然回到正經事上，婉婉愣了一愣，暫且把方才的爭執放在一邊，忙道：&ldo;攻下杭州，就可以往南京去了麼？&rdo;

他應了聲。

婉婉道：&ldo;那‐‐&rdo;

&ldo;對。&rdo;他知道她要說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