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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的目光停在百官行列前排靠左的位置上。
嚴仞身材高大,比周圍的人都高出許多。別人有的大腹便便,有的普普通通,只有他將公服穿出了不一樣的氣質,俊朗挺拔,最是好看。
「眾卿家還有什麼事情要奏麼?」陸屏看著嚴仞道。
嚴仞會意,出列高抬象笏:「臣嚴仞有事啟奏。」
最近嚴仞忙了起來,晚上進宮的次數少了,昨夜夜深時忽然回到千秋殿,對陸屏說有一件大事,明日上朝時跟他說。陸屏怨他話只說一半,害得人睡不安穩,嚴仞還笑著說如果全部說了,陸屏會氣得睡不著覺。
「什麼事?」
「陛下先前命臣主理正志九年秋北疆糧草案,近日連夜審查,終於揪出幕後主謀。」嚴仞道,「此人身居高位,濫用職權謀私,指使尚書省倉部司在調出的糧草中摻雜陳米黴草,扣下一半上好的糧米運往西境兜售給吐蕃人,中飽私囊。」
「竟有此事!」陸屏震驚,怒道,「是誰?!」
朝堂上鴉默雀靜,人人都僵著身體。
嚴仞朗聲道:「戶部尚書,伍庭。」
聲音如驚雷一樣炸在大殿中。
「嚴仞,你血口噴人!」伍庭在人群裡暴怒而起,指著嚴仞面紅耳赤地大罵。
嚴仞恍若未聞,從袖子裡抽出一本冊子:「詳細證據已經羅列出來,人證物證都在,請陛下過目。」
所有人都抬頭,緊緊盯著那本冊子被交到太監手裡,又移奉給陸屏。所有人都盯著陸屏一頁一頁地翻看,大氣也不敢出。
「伍庭,你出來。」看完,陸屏合上冊子。
伍庭擦掉腦門上的汗水,走到前面站著。
下一刻,陸屏直接將冊子扔向伍庭,書頁嘩啦啦撞到他官帽的長翅,摔在地上。
伍庭來不及扶正自己的官帽,俯首趴在地上急促地翻看,接著崩潰大喊:「陛下,臣冤枉啊!這是有人要陷害臣!」
「你還狡辯。」陸屏冷笑,「你有什麼冤要訴,等去了詔獄再好好講吧。來人,把伍庭送去詔獄,其他四品以下的涉事一干人等,全部送往刑部大牢。」
伍庭跪不穩,直接跌坐在地上。
大殿百官有人埋頭不語,只剩下接近一半稀稀拉拉的人跪下大喊「陛下英明」,包括嚴仞。
最後,梁瀚松才從椅子上站起來,道:「老臣當初就覺得這事調查得不夠徹底,多虧了嚴將軍,才不得已遺漏任何一條漏網之魚。」
嚴仞報以客氣的微笑。
接著,身後那些原本還未跪下的所有大臣,全都一齊跪下喊道:「陛下英明。」
陸屏知道,伍庭這樣做不僅是想從中獲利,而且是在針對嚴家。
因為嚴家是世家,伍庭是士黨,士黨針對世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像當初陸執帶領士黨針對陸景一樣。
陸景的忌日要到了。
每到冬天,陸屏總會無意想起陸景,開始算著這是陸景去世的第三個冬天。
今年以來,中書門下的大臣和內侍省的幾個老太監不再怎麼幹涉陸屏的出行,陸屏找了個得空的午後,出宮去找嚴仞,一同出城上五龍山祭拜陸景。
宮中其實也有供奉陸景的廟位,陸屏隔三差五就去上香,但親自去五龍山看他還是第二次。
嚴仞驚訝於陸屏竟然只帶了達生和八個禁軍,便問:「陛下去祭拜仁親王,叫上我護送麼?」
陸屏躊躇片刻才回答:「只是想找個人一起去,就想到了你。」
嚴仞於是多派了十來個鎮北兵跟在馬車後面,自己則騎著馬在前頭開路。
到了五龍山帝陵,看守陸景陵墓的太監見了陸屏,猝不及防地慌忙跪下參拜:「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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